恭介发出听起来很蠢的声音。
「我胡~扯的。」
「咦?啊。那么果然是……」
「嗯,他不是一个人去。我妈妈因为担心他,所以也一起跟去了。」
「是这样啊,早说嘛!话说回来,真正的情况到底是如何?」
「你要问什么?」
「我是说你的父母啦,到底是哪边?」
「所谓『哪边』是什么意思?如果你不问得明确点我也很伤脑筋。」
「这次你真的头痛这个了?那就是说他们还活着是吧,而且是夫妇现在一起住在群马。」
「没错啊?不然你以为在哪里?」
流离用发楞的表情看着他。
「还说什么哪里啊,你用那种意味深长的表情看别的地方铁定会让人以为是那么回事吧?」
「那边是和群马接壤的国境啊。」
「你说得还真笼统啊。还有,这里和群马间没有什么国境啦!」
「咦?那里可是群马哦?不是有到现在也有长颈鹿和大象在公路上四处闲逛、传说中的GUNMA嘛。」
「嗯,总之你先向群马人和之后才到那裎去的双亲道歉吧。」
「群马人们,真对不起。」
流离照他的吩咐,转向她刚刚面对的群马方位鞠躬,她这种和妹妹完全不同的率真举止让恭介感到稍微有点困惑。
「但是,对父母的话我打死也不道歉。」
然而当流离抬起头来再面对他时,却表明她在另一方面宁折不弯的强烈意志。「打死也不干」这种说法让恭介歪着头思考起来。
「咦?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这样教我的:除了造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不孝行为之外,不准向父母道歉。他们说『要道歉的话只有那个时候才可以』,还说『因为你还小,所以不管惹出除此之外的任何麻烦都没关系』。因为我和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血亲。」
「原来如此。」
虽然流离的台词很令人意外,但恭介却不加思索地接受了;先前他心里的困惑也一点都不剩地消失了。她的说法虽然稍嫌极端了点,他也并非完全不想唱反调,但他却认为这也称得上是一种道理。
「你这种观点还蛮有趣的。」
「是吗?」
「是啊,我是这么想的。」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回答。一般情况下我应该是会被人说三道四才对。」
「这个嘛,各人有各人的看法。我想你的说法和我的价值观还蛮接近的,所以我能接受;只是这样而已。」
「是这样啊。」
当他们俩像这样交谈时,从校舍中传来钟声。凡是日本人都知道,这首曲子一响起,就表示要上课了。
「哎呀,我得赶回去上课了。」
恭介连忙转身,想要跑回教室去:但是他却发现背后的流离根本没动,于是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
「你不回教室去吗?」
「嗯,因为我今天请病假啊。」
「……也对,那就后会有期了。」
流离没有回答,但是轻轻点了点头。恭介也对她微笑了一下,接着就迈开脚步跑回去了。
她说得没错啊,正因是血亲,所以不管惹什么麻烦都没关系。
恭介就这样一边彷佛是在嘴里咕哝似地自言自语,一边全力跑回教室去。
即便是这样,惹麻烦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
恭介抱紧自己的头,烦恼到想要当场拔腿开溜的程度。从以前开始,他之所以会这样抱头长叹的原因只有一个。
就是那个「写作妹妹,但他很想念成瘟神」的凛。
在教室里的所有人全都傻眼了。不论是坐在各自座位上的学生们还是聚集在他们背后身为监护人的父兄都一样集体失声,还因为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形而愣住。
然后终于接受现状的人陆续把视线集中到恭介身上。
——那是怎么回事啊!
恭介有种仿佛自己已经学会读心术的错觉。因为他们就是以强烈到这种程度的视线和十分明显的困惑神色把心声表现出来。
「那么要开始上课了,班长,发令吧。」
站在讲台上的人发出沉稳又有力的声音,但是被指名的班长却没有反应。
那并不是因为她想反抗,只是因为困惑;证据就是之前上课时都拉长声音在发号施令的马尾班长以一副战战兢兢的摸样举手发问。
「那个……为什么是你来上课?」
「嗯?因为这一堂是我的课啊。」
「咦?但你不是御厨同学的……」
班长此话一出,这下连同学们的视线都往恭介这边移过来了。学生加上监护人合计超过五十人的视线一口气倾注在自己身上,恭介瞬间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