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一边唉声叹气。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其实恭介倒也没有太伤脑筋;这才是御厨凛这个少女的作风,自己的妹妹就是这种人,于是他终于放下心里的大石,脑袋也恢复冷静。恭介认为与其让她十分诡异地认真说话,还不如像这样彼此斗嘴要好上百倍。
「兄长大人老是拿这个当挡箭牌,不过这样也好。」
「喂喂,你是真的觉得很好吗?」
这句话连恭介听了都会吃惊。既然他以血缘关系这个唯一也是最大的理由来拒绝她的追求,那她这个很好倒是从何说起?
「嗯,我之所以认为很好,是因为兄长大人越是拿这个理由来抗拒,那就某种意义来看也等于是越陷越深哦。这就和在坡道上脚步跨得越大,当超越极限后摔下来的势头也会随之大到停不下来一样。」
「啊~真是的,我反而越来越想扁你了啊。」
「到那个时候请您用鞭子,或者是蜡烛也不错。」
「我才不是要搞SM啊!还有,蜡烛不是用来扁人的玩意。」
恭介的吐槽口气变得越来越粗鲁。他一边和她进行兄妹斗嘴——不过在别人看来一点也不像兄妹间的斗嘴——一边睡意越来越浓。
恭介虽然嘴上频频抱怨,但结果他对这个状况其实感到很安心。因此他一边持续吐槽,一边伸手不断抚摸凛的头;这时凛也以十分自然的动作主动紧贴过来。他分开她散发着洗发精香味的浏海,用指头在他平时经常敲来敲去的白皙额头上轻轻地「咚咚」敲着。
「那么明天见,兄长大人。」
恭介并没有回答。他闭着眼睛同时感受香味与温暖,然后就听到身边逐渐传来沉睡中的呼吸声。
他张开眼睛把视线往下挪,就看到凛轻轻地抱着自己;不过映在他眼里的表情看起来和平常不同,是一张天真无邪的睡脸。恭介再次把垂在她额前的浏海拨起来,然后用指头搔来搔去;接着还把头发像用叉子卷义大利面那样绕在指头上。
他才刚这么做,凛就彷佛感到发痒般把身体弯了起来;还用宛如蚊子叫的轻声细语说起梦话「兄长大人」。
恭介「呼」的一声眯起眼睛。哪怕凛的年纪已经比自己大、连身高也变得和自己差不多,但这样的她还是和小时候没什么两样。恭介原本只是怀旧,后来却开始有了稍微恶作剧一下的心田心。
他把卷在手指上的头发松开,然后把指头移到几乎要碰到鼻头的地方;他一动,在睡梦中的凛鼻子里就「哼」的一声。
而当他把指头稍微移开点,她就弯起身子靠近恭介的指头;看起来简直就像是鼻尖前挂了条红萝卜的马。
虽然这么一来两人的身体贴得更紧了,但是这个动作中完全不带一丁点的邪念。
当恭介这样玩了一阵子之后,他开始悄悄地抚摸熟睡中的凛的脸颊。
同时他也在思考她的事。
为什么凛会像现在这样毫不掩饰地把她对自己的好威——而且还是男女之间的爱情硬是投注在自己身上,他到现在还是完全搞不懂。从恭介的观点来看,他认为应该还有一大堆更适合她的男性才对。
他完全不懂,他唯一知道的事实就是凛对自己的强烈思慕。虽说这让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很忧郁,但偶尔也会觉得蛮高兴的。
「如果这家伙的举止能更像个普通的妹妹的话……」
恭介自己也知道这只不过是单纯的藉口罢了,证据就是他并没有说出「的话」这两个字之后的话。
所以恭介也没有再想下去,而是对在他摸鼻子的期间身体贴得更近的凛额头上「噗」地轻轻敲了一下;然后他自己也再度缓缓闭上眼睛,逐步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