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叫我……当恭介急速恢复意识时,心里正在想这件事。
虽说昨天脑袋昏昏沉沉,情况糟到简直和把脑袋整个塞进大酒桶喝过头陷入宿醉后清醒时差不多;不过看样子今天的身体状况相当好。不过考量到恭介目前的实际年龄,他这时用来比较的原本应该是他根本无从得知的感觉。
「呜……嗯。」
「嗯,您知道我是谁吗?兄长大人?」
身体状况很好,那么今天也能奉陪妹妹的任性要求了。当他心里还蒙胧地转着这个念头的时候,从头上传来的声音就变得越来越清晰;甚至已经清晰到像这样光听就知道其主人是个对恭介来说很重要的人物。
「啊……我知道。」
「是吗?您现在感觉如何?如果您想马上拥抱我的话,那么我非常欢迎哦。由于我一直尽力保护自己的贞洁,所以十分渴望能在这里就把它献给您。」
「那种东西你随便找个陌生人献出去就行了……唔,咦?」
缓缓张开眼睛的恭介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看到了什么。这是因为原本只是一片空白的视野继听觉之后也逐渐清晰起来,而且他对这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感到很不对劲。
「您怎么了,兄长大人?怎么露出一副好像鸽子被主炮打(注1)时的表情?」
「我说你、你怎么……」
「嗯,您这句话听起来怎么像个老头在讲话啊?那么就让找来含住兄长大人的主炮——」
「你给我住手。」
恭介产生头开始痛起来的错觉,并打断了凛的话。除了声音之外,这种对答的内容也让他确定眼前这个人绝对是他妹妹御厨凛本人没错。
然而恭介还是对于眼前所看到的情形颇有疑问。虽说他可以充分确定眼前这个人的真实身分,但还是非得再质问一次来确认不可。
「你……真的是凛吗?」
「嗯,我是御厨凛啊。我是兄长大人最爱的女人,也是为了让您夺走自己的贞洁而在这十六年来持续守护它、年幼可爱的妹妹哦。」
「所以我不是叫你赶快去找个男朋友把那种东西舍弃了……话说回来,给我等等!」
恭介在凛的台词里发现了一个引人关注的重点,于是伸出手掌制止凛继续说下去。
※注1:『鸽子被主炮打』是用来比喻惊慌失措的日本谚语『鸽子被豆枪打(鸠が豆铁炮を食らったよう)』的夸张说法。
「——我戳我戳。」
当恭介一制止凛就立刻闭嘴了,然而相对的她却迅速伸出自己的手,还用指尖戳了戳恭介的手掌。
「呜哇!」
这一戳给恭介的感觉似有若无,其力道控制堪称十分微妙;这种被人用指甲在手掌上轻轻搔了一下的微妙肌肤相亲让恭介的背上冒起鸡皮疙瘩,使他「唰」地一下把手缩了回来。
虽然恭介很想对她怒吼「别用那种奇怪的手法摸我」,但他心想,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于是他重新把心思都集中在刚刚察觉的不对劲上。
凛——不知道为什么,眼下站在自己面前的她浑身上下和自己记忆中的妹妹都大不相同。
她一直很宝贝、光泽十足的黑中带绿的头发依然存在;但在他记忆中原本她的发型不过是垂到肩膀的半长发,现在却变成垂到腰间的长发。而且「到刚才为止」她身上的服装应该是把衬衫套在外面的多层次打扮、下半身则是丹宁裤才对,但现在她穿的却是他们兄妹就读的学园高中部指定的制服;再者,依照他的推测,她的胸部大小应该是B,然而现在他可以肯定绝对变得更大了。
她真的变了,变得和恭介记忆里的妹妹模样完全不一样。
而且,她先前说的那句话或许也和这一点脱不了关系。
「你刚刚……是不是说过『这十六年来』这句话?」
这就是他觉得最不对劲的地方。和记忆或感觉这种模棱两可的东西相比,明确的数字传达给他的不对劲感觉可要强得多了。
「嗯,我的确是这样说啊。我为了兄长大人,这十六年来一直都守着自己的贞洁哦。之后只要没人想夺走,我就会持续坚守下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能一直保守贞洁或许也是件很棒的事吧。」
恭介心想那是你之后还想守下去才算数,然后再次质问。
「你现在应该才十四岁而已吧。」
没错,不管她有多喜欢恭介,还是和平常一样信誓旦旦地宣称就算要搞近亲通奸或近亲相恋也要和哥哥产生肉体关系……
但是他关心的和这些都无关,而是身为亲生哥哥的恭介现年十五岁,那么她就应该只有十四岁才对。从凛在这世上出生至今只过了十四年,但为什么她说自己在这十六年来恪守贞洁?在物理上来说这绝对不可能。就算硬要从卵子受精那一刻算起,那也根本不满一年啊。
就眼下的情形来看,若是平常的话,他的确可以斩钉截铁地撂下一句「所谓『十六年来』是绝对不可能的」来否定妹妹的胡言乱语,但是眼前凛那比自己记忆中要「成熟」多了的模样令他感到极度不对劲。
难道……不对,该不会……
(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两年?……这怎么可能!)
虽然恭介很想否定,但是最后凛还是肯定了他心里不妙的设想。
「不对哦,兄长大人,我现在已经十六岁了。」
「那我呢?应该是十七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