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出掌拍景太的手臂。他的脸颊抽动了一下。
「从暴力的角度来说,我只是摸到头发,相较之下,你直接碰触皮肤还比较暴力耶。」
「不过不过,头发是女生的命啊。」
「你这明明是乾燥海带耶。」
「旁边那位矮冬瓜,你犯忌喽,这算性骚扰。真讨厌耶,唉,讨厌死了。动不动对女性恶言相向的矮冬瓜豆芽菜茧居臭宅男就是这样……」
「那你对自己的恶言也要有自觉啦!话说你对我的反击是不是都有『稍微灌水』!要抱怨那种『1.2倍奉还』好不方便,你拿捏得很精耶!」
「哎呀呀,你这个男生依旧在各方面都小里小气呢……当、当当当然喽,我看你下面肯定也一样小。」
「太低级不堪了吧!连你自己骂完都有点不敢领教!」
「啊,我想讲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低级不堪』的语感跟『按期出刊』有点像。」
「还真的无关紧要得让人傻眼!现在有必要提那个吗!」
「所以说,我们刚才讲到哪里了?我记得你有放话表示:『想知道我下面有什么本事,你就亲眼看清楚!』还准备对我做出性犯罪的举动对吧?」
「哇噢,这颗海带头终于开始含血喷人了。」
「………………啊,对不起,我有点闹过头了,刚才那句不算。」
「嗯,我也觉得自己反应太夸张,抱歉。是我吐槽过度激动。」
「…………那么景太,麻烦你立刻停止攻击!」
「不不不,那是我要说的台词!」
尽管我们俩这么斗嘴,手还是不停朝彼此搧来搧去……要是造成误解就伤脑筋了,但我平时并不是如此轻易就会跟男性有肢体接触的那种人,我终究是因为面对景太才敢用这种方式应对。当然景太应该也是一样的。假如口出恶言的人是天道同学,景太才不会有这种反应。从这层意义来说,我跟景太对彼此是独一无二的………………
「?喔?怎、怎么了吗,千秋?你不必……还手了吗?」
景太刚才明明还开口要求「别还手」,我突然停住,他却变得格外不安。
我甩头背对景太,吞吞吐吐地回答:
「那个那个……为、为了攻击而摸你,快要让我恶心得无法承受了,我只是决定就此打住。」
「居、居然把别人说得像会用毒反击的杂兵魔物还什么的……!女生讲出『恶心到连碰都不想碰』的宣言,对茧居落单宅男来说伤害有多重,你晓得吗……!……………唔。」
景太消沉地垂下头。
……其实我完全没有那种意思,却意外地靠斗嘴赢过他。真稀奇……这要怎么办啊?
我们俩默默地吃著冰棒走了一阵子。白天的住宅区几乎没有人影,此外今天偏偏没有任何蝉鸣声,因此沉默凝重得让人大感头痛。
就在这时候,先吃完冰的景太闲闲地挥著冰棒棍,像是要一扫负面气息地开口了。
「对、对了对了,感觉我们不小心就岔题了,所以喽,转回来讲我忘在你家的东西。」
「是、是啊,我们原本在谈那个。结果你忘了什么?其实我真的没有头绪……」
就算那东西再怎么不起眼,自己家里多了原本没有的东西,应该不会浑然无所觉吧。
当我这么思索,景太就说出意想不到的答案了。
「我忘的是装了IC乘车卡的票卡夹啦。」
「?票卡夹?假如有那种东西,我应该会发现耶……」
家里冒出不属于任何人的票卡夹,立刻警觉是应该的。
景太却表示「话是这样说没错啦」,并莫名尴尬地告诉我:
「我猜啦,那个东西在你家大概不会有格格不入的感觉。」
「?呃,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样喽……千秋,虽然我非常不情愿,可是除了一小部分以外,我跟你不是在许多方面的感性都互相共通吗?所以说……」
「……哦~~我懂我懂……」
这时我忽然领会了景太不言中的意思,就张口吃掉最后一口冰棒,然后身子稍微往前倾跟他确认。
「……你那个票卡夹的款式该不会是深蓝色,还可以对折──」
接著我叙述了「自己的」票卡夹外观。景太听完全部内容就面带苦笑地对我点头。
我傻眼地扶著额头嘀咕:
「…………连伤痕和脏污的特徵都一模一样,搞什么嘛……」
「真的耶。虽然说我大致也料到了,听完还是受不了。那你觉得呢?我的票卡夹会不会掉在你家?」
被他一问,我试著稍微思索。
「……这么说来,前阵子我确实有在客厅找到票卡夹然后收起来的印象。当时好像是出现在餐具柜上面。不过仔细想想,放暑假以后我完全没有搭过公车,所以自己真正在用的票卡夹要是没有一直放在包包里,事情或许就怪了……」
「是喔。哎,东西也有可能掉在其他地方啦,不过先来你这边找大概没错。话虽如此,突然找上门这一点真的是我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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