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要攻击我们?」
「詹姆士是酒精中毒的重症病患,这类人像强迫症一般需要酒精,无法节制也无法戒酒。不仅酗酒,又因为喝过多排斥酒精,不断循环酗酒和排斥喝酒的周期。他们会失去酩酊大醉时的记忆,但即使知道喝酒招致身体恶化,还是持续饮用。詹姆士多次因为酗酒引发职业性机能障碍,从调查报告可以知道,他不断因为发酒疯而导致种种问题,包括对其他人暴力相向,旷职以致工作停摆、交通事故、和家人或朋友争吵成为拒绝往来对象、经济拮据、闹出刑事案件、失职等等……」
平贺宛如一名医生向病患解释病情,平静细腻地叙说着。
「酒精中毒患者一旦不碰酒精,精神及肉体都会出现副作用。停止或减少喝酒,当事者就可能出现严重的幻视,频频看见虫或老鼠这种小动物。此外也有不少人的幻听症状是听见很多人在说话,这类症状会持续几个月,如果无法忍受,又会开始喝酒。所以,詹姆士在这段期间想些什么、感受到什么,只有他本人才知道,说不定他被某种妄念驱使才袭击我们。」
「犯人在里昂·罗素被杀时穿着附兜帽的灰色道袍,搞不好凶手真的是他。难道没有任何可能性,詹姆士是一连串杀人事件的犯人吗?」
平贺因为罗贝多的疑问蹙起眉,「确实有这种可能,因为他有酗酒后出现暴力行为的倾向,可能被什么幻想缠身导致杀人……不过光只是这样,还是有很多无法解释的地方。依我来看,真凶果然还是那个人。」
「看来你不会改变想法了。」
「是的,因为他有动机,罗贝多。我从海因里希·缪勒的日记推测起来,没人比他更可疑了,他甚至有可能是希特勒的亡灵。」
「……若真是如此,射杀詹姆士的也是他喽?」
平贺否认,「从他的角度来看,反而应该很欢迎詹姆士攻击碍事的我们。」
「这样杀死他的人到底是谁?」罗贝多不禁提高音量。
「嘘,罗贝多,你别自乱阵脚了,」平贺凝视对方,「答案总会出来的,别急,而且距离三十日还有一天又三十分钟。」
「我知道的,还有一天又三十分钟,我会专心三思向神祷告。」
在他脑中,现况如同今晚蒙胧的月色般模糊不清,虚无的谈话如泡沫一般破裂在夜色之中,然而平贺处之泰然,就和他玩「天使与恶魔的游戏」一样,自己光是思考十步后的路数就搅尽脑汁,青年却看出了两百手后的路数。这么一想,罗贝多很不甘心。
「平贺,我们要怎么处理詹姆士的尸体?」
「也不能怎么办,只能当作不晓得,放他在这里了。」
「唔,也是……-
「话说回来,有件事我很好奇。」
「什么事?」
「圣枪啊。」
「你是指米海尔·伯朗——不对,是海因里希·缪勒房间的圣枪吗?」
「还有礼拜堂的。在纳粹组织,尤其是亲卫队,都有神秘的一面,他们采用了圣殿骑士团、德意志骑士团、圆桌信徒团等规范和价值观,把圣杯、约柜及圣枪当成象征。特别是希姆莱这个人,他被圣枪蛊惑,还请人制作了一把和大英博物馆馆藏一模一样的复制品,装饰在亲卫队总部,一直到后来希特勒取走真品前(注:一九三八年初,希特勒巩固自己在国内势力后开始扩张领土,他首先透过政治手段胁迫奥地利,并在三月十四日径自将德国的军队驶进奥地利维也纳。之后,取走放在维也纳的古代圣物且带回纽伦堡展示。),他都把那当成护身符。不过象徽亲卫队的圣枪在这儿有两把,一把就够了,不知为何有两把……」
「另一把是希特勒从大英博物馆偷来的真品吗?」
「或许。也可能米海尔主教房里的就是真品了。不过,如果是真品,为何又特地放了仿造品……」
平贺喃喃自言着,脚下拐向别处,罗贝多跟上他。
「喂,你想去哪?」
「我要去调查礼拜堂的圣枪。」
两人从东边回廊进到礼拜堂之后,平贺拿起一根放在祭坛上的蜡烛,就着烛火仔细察看圣枪,结束后,他拉了一下罗贝多的衣摆。
「发现什么了吗?」
「嗯,是这个装圣枪的箱子,」平贺指着上头浮雕,是一群从天界拿来各式供物、献给诞生的耶稣的天使。青年特别指出其中拿着骷髅的天使,「这个地方很怪。」
「原来如此,这真是奇妙呢……」
平贺缓缓按下拿着骷髅的天使浮雕,只见天使陷了下去,同时圣枪和箱子向一旁滑开,原本的位置出现一个四方形洞口,还有向地下延伸的楼梯。
「是地下……这里果然有地下室。罗贝多,我们去看看。」
罗贝多应允了,他也从祭坛上取下一根蜡烛。于是两位调查官就着微弱的烛光,一步步踩下楼梯。
4 被发现的地下室
楼梯基二十三阶。平贺细声道,「亲卫队的阶级数量相同啊……」
两人似乎来到很深的地底,楼梯终点连接一个长宽约四公尺的空间,空间前方和左右都深掘着装饰着巨大浮雕的诡异洞口,宛如巨人的嘴。此外,地底下的空气很不流通,弥漫着一股昏暗的气息,隐隐散发压迫感。罗贝多感到自己如离开水中的鱼一般难以顺畅呼吸,他感到拘束地拉开一些领子问:
「该走哪条路好呢?」
「一条条走走看。」
平贺选择右方洞口,那是弯下腰才进得去的隧道,两人走了约十公尺,一个辽阔的空间骤然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