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
「罗兰:HENRICH?知道了,我试看看。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平贺:有劳您了。」
罗贝多将烛台放在眼前的桌面,然后坐进靠椅,平贺则坐在对面的另一张。他望着黑发神父笼罩在火光中变得红润的脸庞问:
「『HEINRICH』是人名吗?」
「恐怕是的,」平贺低声回答,「我们终于逐渐进入核心了……」
两人间的桌上、蜡烛的火光正轻轻晃动。
4 奇怪的女人
教会在三天后的星期天举行弥撒,罗贝多与平贺当然也一同参加。
从外面来参加弥撒的人不多,约三十人左右,也不是虔诚的信徒。一言以蔽之,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教会免费赠与的面包和精油。认真听主教说道的只有教会相关人士与学生,说道结束,到布施时间,人们就伸手要面包,不然就是说身体哪里不舒服,硬要拿精油。
这些人一离开教会就将说道抛诸九霄云外回到自己的生活。罗贝多认为他们就是如此固执。果然弥撒与布施一结束,这些人便鸟兽散地匆匆忙忙离开。学生分成小团体聊天说笑,神父和修女静默无声。
平贺与罗贝多漫步中庭的散步道。蝴蝶受花香诱惑而翩翩飞舞,和煦的阳光下,粉尘闪着银光盘旋空中,四处递洒刺眼的光线。散步道旁摆着一张张椅子。一名妇人抱着婴儿坐在其中一张,她年约四十,金发蓝眼,五官端正,年轻时想必是位美人。然而年龄吹涨了她的身体,轮廓也变得不那么结实,尽管面容亲切,却已称不上是美人。她在暖和的天气中还古怪地穿着羊毛衫。
女人一看到他们便和蔼地点头招呼。两人也停下来致意。
「是您的孩子吗?」
「是的,」女人很高兴,「是我的孩子。」
罗贝多笑着瞥了一眼女性怀里的婴孩,却一瞬间吓得浑身僵硬。那是一个毛线缝制的婴儿玩偶,还有两颗头。他不知道作何反应。平贺也从侧边看着婴孩,可是他没有面露惊讶,只是轻咬了一下姆指,笑着告诉女人:
「您的孩子很可爱。」
罗贝多重重咳一声。
「是吗?这孩子是神的恩典呢,我从没和男人接触过,但在二十二岁时生下了他,实在是神迹呢!父亲也很高兴,夸奖了我。」
「令尊是?」
「我的父亲叫做米海尔·伯朗,他就在这所学校。你们应该也认识他吧?」
两位调查官面面相。然后平贺问,「不好意思,可以坐您旁边吗?」
女人回答,「当然。」于是平贺和罗贝多分别坐在女人两旁。
「米海尔·伯朗主教是圣职者,理应不能结婚才是。」平贺向对方提出单纯的疑问,「你为何会成为主教的女儿呢?」
「我和父亲没有血缘关系。我八岁前住在孤儿院,是父亲收养我为养女的。」
「原来是这样啊。抱歉,请问您的大名是?」
「玛丽,我叫玛丽·伯朗。」
「可以称呼您玛丽女士吗?」
「嗯,可以的。」玛丽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可以聊一聊令尊米海尔,伯朗吗?」
「父亲吗?父亲是一个很好的人,至少对我而言。父亲经常告诉我他搭乘很大的约柜(注:约柜是古代以色列民族的圣物,「约」是指上帝跟以色列人所订立的契约,约柜就是放置了上帝与以色列人契约的柜。约柜的尺寸,样式和装饰在出埃及记有详细记录,长一百一十厘米,宽六十六厘米,高六十六厘米。),降落在这里的故事呢。」
「很大的约柜?」平贺取出笔记,飞快纪录在上方。
听到如此离谱的话,罗贝多十分震惊。约柜是记录在圣经中的一只箱子,也是犹太人遗失的圣柜,据说里头放着摩西从上帝手中拿到、书写十诫的石板,摩西兄长亚伦的手杖,以及装有玛那(注:古代以色列人出埃及时,在四十年的旷野生活中,上帝赐给他们的神奇食物。)的金壶。但约柜在统领犹太王朝全盛时期的所罗门王逝世后就下落不明,世界各地的学者和宗教家时至今日都在寻找约柜的行踪。
「是的,很大的约柜。父亲被天国派遣到人间,他是搭约柜来的,他要在当时无比荒凉的教会中召唤神的灵魂。父亲有时会把约柜叫做拉兹柏古号,说那比什么都快,又飞得很高,而被神赋予圣号的人会坐上约柜,降临在这个新天地。」
「约柜、拉兹柏古号。」平贺呢喃着抄下笔记,「对了,您不会和男性接触却生下小孩,是这样吗?」
玛丽轻轻点头,「对啊,教会还为我举行了神灵附体仪式。参加的人有父亲、克劳斯神父、约瑟夫神父、康拉德神父、约翰主教及身为信徒代表的里昂。」
玛丽像在哄小孩一般地摇着布偶。
「您还记得是什么样的仪式吗?」
「不记得了……我在仪式中睡着了,所以不太清楚怎么了。我只记得,我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那是一张摆在祭坛旁,用黄金打造的华丽床铺,好像也有很多蜡烛,神就睡在这张床上,父亲他们先向神祷告,在床边画了圆形和五芒星……接着用天使才听得懂的语言祷告了很久。」
「用天使才听得懂的话?」
「对,那是特别的语言,父亲好像只有和克劳斯神父他们说话时才会用那种语言。」
「是怎么样的语言?您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