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趴在桌上睡着,但一阵重物摩擦的声响吵醒我。似乎有人在门前。熄灯时间过许久,屋子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夜色里传来细微声响。
「是谁?」我一开口,声响就停了。四周一片寂静,然后是脚步远去的声响。
我悄悄靠近门,打开一些,瞥见地上有东西,于是我回到书桌拿手电筒照着地上。是灵应盘,旁边摆着面具和斗篷,另外有信封与一个小盒子。我把它们拿进来,就着手电筒读信——这些道具和吾的服装,全授予次代灵媒。
所谓的次代,这是指我成为下一代灵媒吗?
信上还写着占卜日期的决定方法和执行细节。但我明明看不懂灵应盘。然而一瞥见灵应盘,一道念头雷电般劈进脑海。
我知道……我知道了!我明白灵应盘上的神秘记号代表什么了!
我被至今未曾有过的震撼贯穿,清楚听见神的呼召。
3 神迹的真相
平贺和罗贝多到圣玫瑰已过两个半月。
期间,他们反复听安娜·多洛丽丝的证词,也详细调查每逢星期五就会出现圣痕的玛利欧·罗德。罗贝多觉得如此周而复始、如同蚂蚁工作一般的调查很厌烦,但平贺的态度截然不同,他仔细透过电脑察看本日冲洗的圣痕照片,他时而用软体放大照片,时而细数着什么一般喃喃自语。
罗贝多一脸厌烦地双手盘胸看着平贺,「同样的照片看不腻吗?」
平贺瞥他一眼,「才不是同样的照片,完全不同,根据挑选的部分,看得出玛利欧·罗德的圣痕现象有不同程度。」
「程度?」
「是的,流血程度都不太一样,」黑发神父双眼绽出孩子一般兴奋的光,「从轻微的掌心流血到额头出现荆冠的痕迹,还有侧腹出血,甚至到昏迷。其实有各式各样的情况。」
「这样。那你有看出什么端倪吗?」
「我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平贺到罗贝多身边,同时打开电脑里的其他照片,「看清楚,这三张是玛利欧陷入严重昏迷的照片。如你所见,他用脚尖站立,身体僵硬,手伸向两旁。」
「就算你没说明,我也看得出来。」
「也是,抱歉。那我们放大这张照片的颈部。」平贺在玛利欧颈部点选几次放大键,荧幕上出现少年颈部,不过放大后的照片解析度很差,「这不容易看,我稍微加工一下,」调整过后,画面终于变清楚,「看,颈部变红了吧。」
罗贝多盯着照片,「真的。」
「其他两张照片也出现这个瘀青。换言之,玛利欧·罗德陷入重度昏迷时,颈部会出现圣痕现象。」
「这地方出现圣痕真是前所未闻……」
「是的,我也是第一次听到。不过,教廷也不会承认颈部的圣痕,但关于这个瘀青,其实只要用线将轮廓划出来……」平贺用白线将瘀青框起来,那里出现手指的形状,「看,像不像被人勒住的痕迹?」
罗贝多重重点头「真的,但为何会有这痕迹……」
「问题就在这里。还有一点,这三张照片都有共通处。」他将三张照片排列在一起,「共通点就是都出现同一个人。其他照片却没有……」
罗贝多比对三张照片,然后「啊」一声,指着照片中的某个人,「难道就是他?」
「对,就是他。」
「可是……他为什么会跟玛利欧的圣痕现象有关?」
平贺摸着下颚沉默半晌。他应该已有假设在脑中成形,可是筒未掌握确切证据。在这种时候,青年就会表现出这样的态度。因此,尽管罗贝多好奇他的假设,但此时怎么逼问他都没用,平贺绝不会透露自己尚未找到决定性证据的假设。
罗贝多感到少许压力,决定将话题带回玛利欧的圣痕。
「平贺,我想听听你的看法。你觉得玛利欧·罗德的圣痕背后有什么原因?他编出来的狂言吗?还是强烈信仰下的自我催眠?或真的是神或恶魔的把戏?」
平贺歪着头,他过一会,终于说出答案,「依我看,玛利欧·罗德的圣痕现象会不会是PTSD?」
PTSD是创伤后压力症候群。主要症状是当某个人的肉体或精神遭遇极大创伤后,一旦置身在可能回想起当时的情境,就会感到无与伦比的恐惧,出现痉挛或精神错乱的现象。
「玛利欧在圣诞夜时遇上惨事,才引发圣痕现像?」
「是的。人体验到无法处理的恐惧、愤怒等负面情绪,有时会下意识删掉这些记忆,所以玛利欧·罗德才没有那一夜的记忆,或说把这埋葬在脑海深处。」
「然后他会这么害怕和愤怒,都是因为这个人?」罗贝多指着相片。
「我是这样想,但还不确定。」平贺关掉电脑的影像。
罗贝多想不出那人带给玛利欧巨大痛苦的理由,而且推论的基础只有三张照片,的确很不稳当,平贺想必也是因此才犹豫要不要说出看法。
「首先,我们必须为詹姆士的证词想出合理的解释,我一直在想他为何看见玛利欧飘在半空中,于是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今晚想去验证看看,罗贝多,你会协助我吧?」
「当然,义不容辞。」
入夜时分。
四周景色已染上春天的色彩,环绕圣玫瑰修道院的树木枝叶繁盛。猫头鹰在静谧的夜中啼叫,而林间传来树叶被风吹得窸窸窣窣的声响,但那是不寻常的声音,宛如恶灵的阵阵细语,化成黑暗的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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