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注:托马斯·阿奎那(St.Thomas Aquinas,一二二五年~一二七四年),意大利人,中世纪著名神学家和哲学家,《神学大全》为他著名杰作,内容分三大篇,涉及政治、哲学、神学、伦理等许多领域,是中世纪天主教官方思想体系的总述。)的重要著作,也是欧洲中世纪文化最闪耀的杰作之一。这本书屡次被喻为哥德式大圣堂,不过这不仅是种比喻,书的内容非常多样化,不同理论间维持秩序和协调性,就和哥德式建筑中的尖塔构造一样,丰富多样的理论层层攀升到难以想像的境界,最后收东在同一结论上。
圣托马斯这本著作是活用自己神学教学的经验,为了初学者写成的教科书,尽管最后来不及完成,但这部以〈神·创造论〉、〈伦理神学论〉、〈耶稣基督·秘迹论〉三部分构成的大作,可说是神学观点到中世纪学问的集大成。叙述手法仿造当时大学上课形式——『讨论』。构成本书的三千八十个『项目』,全都用『……吗?』的诘问开头。作者先提出反对自己立场的最强论点,然后慢慢爬梳各种议论的矛盾和冲突,导到最后更高层次的结论。这是《神学大全》的写作脉络。内容除第一部的〈人类论〉、第二部的〈情念论·习惯论〉和〈法·正义论〉等哲学上深奥的论述考证,还有详细的圣经解说,很适合现在的你来阅读。」
「谢谢你,可以的话,我会尽快读读看。」我接过厚重的《神学大全》。
接下来三个小时,我们聊起其他话题,包括解答上课遇到的难题,或争论一些无关紧要关于耶稣的神学话题,之后解散回房。学生的寝室从单人房到三人房都有,我住的单人房是VIP式的待遇,可是我很晚才知晓。我一回到寝室马上读起《神学大全》。
这时,咚咚、咚咚。有人在敲门。
我走到门前应门,「怎么了?」
「塞巴斯提安·富兰克林,你家人打来,请立即到教职员室。」
我立刻开门冲出,接着奔下楼梯跑上走廊。半途,一名擦身而过的神父斥责我,
「要安静!」但我不予理会,直奔教职员室。
「我是塞巴斯提安·富兰克林。」我大声说,「我接到通知有电话。」司提反神父拿着话筒走来,我认为是妈妈打来的,兴奋接过来就开口,「你好。」
话筒另一端却传来我讨厌的声音,「啊,塞巴斯提安,你好吗?是我,席德。」听起来宛如歌剧的男中音,装腔作势的。我打从心底感到厌烦。
「原来是你,妈妈呢?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用这种口气和继父说话,你好歹叫我一声『爸爸』吧?她现在去看表演了,没法接,是我想打电话给你的。」
「……有何贵干?」
「只想问问你习惯学校生活了吗?过得开不开心?我听说你进到SC了,很努力啊,塞巴斯提安。」
「只为了这种事?」我闹着别扭,「哦,一切都很顺利。」
「太好了。对了,你参加过秘密仪式吗?有没有被灵媒呼召?」
「你为什么知道这种事?」
「当然知道,因为我是圣玫瑰的毕业生啊。灵媒的占卜从那时起就是学校的传统。」
「原来是这样……」我有点惊讶。
「我来告诉你更多秘密,这些都是当时我从高年级那听来的。听说灵媒的灵应盘是大我两年的学长从米海尔主教房间偷来的,米海尔听说有特别的魔力,因此灵应盘也被认为具有特别的力量,开始了灵媒代代相传的传统。」
席德强势的口吻挑起了我内心的反抗。
「米海尔·伯朗主教已经过世了啊,现在的主教是约翰主教。」
「这样啊,毕竟他也是老爷爷嘛,当然也蒙主宠召了。总之,只要一被选为灵媒,那人就看得懂灵应盘上头各种奇异的记号和图案。」
「哪有这种蠢事。」
「才不会,你马上就会明白了。」席德自信满满,一副很不得了的样子。
「就这样,我要挂了。」
「你还真无情啊。算了,妈妈回来时,我会和她说好歹也打给你一下。」
「不用,妈妈想打自己就会打……」
「干么,在逞强?还是面子问题?」
「才不是。」
「塞巴斯提安,我只说最后一句。你长大了,不该再这样撒娇了吧?抛弃只有你和妈妈在一起这种幼稚的妄想,成为男子汉再回来,听到了吗?」
席德咔嚓一声挂掉电话。
说得一副自己很懂的样子。只有我和妈妈的世界——这种妄想也太蠢了,她打从最初就不会和我在一起。我没耐性地重重丢下电话,司提反神父讶异地看向我。
「塞巴斯提安·富兰克林,不能用这种口气跟家人说话。」
「他不是我的家人,只是不相干的外人。」
我抛下这句话离开教职员室。
妈妈正在拉斯维加斯看戏,结束后会到预约的餐厅用晚餐,然后在下塌的饭店悠哉渡过一晚,完全没空想我,为了自己的享乐忙碌。好可悲,但再也没有承认自己可悲更可悲。我有玛利欧和学校的朋友,一点也不寂寞。
我用完晚餐后勉强读起《神学大全》。老实说,书不怎么有趣,有一种为理论而理论的刻意,愈看愈不耐烦。但这是玛利欧特别借我的书,不能一点心得都说不出来。
事情发生在接到席德电话后的一日夜里。
我始终看不完《神学大全》,于是放任睡魔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