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暗黑学院 第六章 解读灵应盘

多起身打开柜子取出里头的书,然后翻开那本写着卢恩文的古书递到平贺面前,「从墨水的变化大致可以推测书的撰写年代,你看看,这本书的文字是凸的吧。」

  「对。」平贺确认。

  「通常出现这种现象时,代表这是用非常原始的墨水写的。应该是树脂、胶质、木炭和硫酸盐矿物磨成的墨水。这种墨水是三世纪左右的产物,一褪色就很老旧。但仔细一看,这本书的文字墨水上出现裂痕。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平贺轻轻用指尖抚摸文字,「的确有裂痕。」

  「这是为了让墨水颜色产生变化、喷了氨水的证据。只要喷上氨水,颜色就能褪得刚刚好,但树脂会产生化学变化龟裂开来。」

  「换句话说,这是近几年才写出来的书吗?」

  「恐怕是的。」

  「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内容,因此特别制成古书,再摆入收藏古书的书架,是这样吗?」

  「应该可以这样想,书中说不定有圣玫瑰的秘密。」

  「真希望有办法解读。」

  「目前还束手无策……」解读密码是罗贝多的专长,只要解开二、三节短文,就有解开全部的自信。但毫无线索的状况下解读,即使对身为解读专家的他而言也是不可能的任务。

  2 继承灵应盘

  我到这间学院超过三个月。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妈妈果然连一通电话都没打,想必醉心于新恋情。但我收到霍普金斯博士来信。我在之前的信上提及玛利欧和团体中的朋友,他回信告诉我朋友很重要,也对我交到朋友非常高兴,甚至写下,「没有朋友的人生,如同夜路失去明灯。」

  今天是星期天。

  今天的茶会很重要,大家会聚在玛利欧寝室,随心所欲行动和谈天。茶会的饮料是可可,尽管好喝,不过也让我怀念起在家所喝的、掺入白兰地的咖啡。尤其妈妈常喝酒,从小也满不在乎让我跟着喝,我长大后酒量应该不差,而酒量好才称得上是男人。但当然不能随便在教会说这种事。

  天气很好,我换上平时制服前往玛利欧的寝室。似乎有人先到,半掩的门传来热闹的说话和笑声。我一进门,大家纷纷打招呼。天气变暖和,因此暖炉没摆出来,刺眼的阳光射进窗户,映照出空气中翩翩飞舞的粉尘,宛若银粉。角落的厨房里,水壶在炉上冒出白蒸气。我走进其中取出杯子和可可粉,泡了香甜的饮料。茶会全是自助式。玛利欧坐在中间露出和煦的笑容。和这样的他待在一起,心情很愉快。

  不过我有些在意,他的手必然在周五出现圣痕现象,却始终没痊愈,星期天会停止流血,但包着绷带的双手看来很可怜。但我也束手无策,只能捎信问霍普金斯博士关于圣痕的知识,而博士如此回答:

  「我不相信耶稣,因此不认为圣痕是奇迹,但我会站在中立的立场向你说明我所知的事,世上第一个圣痕现象是出现在一二二四年,当事者是意大利阿西西的圣方济各。从他开始,往后出现圣痕现象的人达三百人以上,其中也包括圣皮奥神父,他流血流了五十年以上。

  圣痕现象有以下几个共通点:

  一、手、掌和脚出现和耶稣受到处刑时一样的流血现象。

  二、大部分发生在复活祭前的星期五。

  三、发生时期集中在十六至十七世纪,成为社会上的一种流行,但基本上都被认为是为了受到世人瞩目所做出的自残行为。

  四、虽然是如此,但在密集的观察当中,的确有人出现圣痕现象,不全然都是在说谎。另外也有一说解释这种现象类似强烈的自我催眠。

  五、这也可能是血汗症,症状是当事者一旦感到精神压力或强烈愤怒时,头皮、眼睛和手脚就会出血,是微血管扩张症这类血管疾病所造成的。

  我能说的只有这些。最后,希望你跟大家相处融洽。」

  待在飘着香甜气味的房里,我想起博士的信。这时身边的麦克问玛利欧:

  「耶稣所说的救赎日和神之国,何时会来?」

  「应该看我们的行为决定吧。」玛利欧回答。

  「我怀疑救赎日与神之国是不是真的存在。」我轻率开口,大家讶异地转头看我,连玛利欧都盯着我,严肃地问:

  「塞巴斯提安,你为何怀疑救赎日和神之国呢?」

  「因为……我怀疑基督教所谓的救赎,和耶稣说的救赎是不是真的相同。教会认为,钉在十字架上并在三天后复活的耶稣,是为人类赎罪的耶稣,也是神的儿子,因此相信,信耶稣就能获得救赎、前往神之国吧?」

  「你是说并非如此吗?」

  「耶稣不是将神之国比喻为『芥菜种』及『撒种之地』吗?(注:马太福音第十三节,耶稣用撒种、稗子、芥菜种、面酵、撒网等的比喻形容天国,说:「天国好像一粒芥菜种,有人拿去种在田里。」)我认为他用土地比喻人心,救赎则是『耶稣在人心里撒下的种子收成之时』或『神之国不是用看得见的形式出现,神之国不在任何地方,神之国在我们之间。』的意思,不是吗?换句话说,无论是救赎或神说过的预言,其实都不是用物理性的方式出现在特定场所或时间,反而实现在人心。」

  我试着抛出单纯的疑问。博士的来信让我想起至今为止的教育,虽然在天主教学校生活上几个月,就容易习惯学校的思考模式,但我始终无法真正接受这一切。耶稣确实将神之国喻为芥菜的种子和撒种之地,并和万人立约,但教会却用特权霸占解释权,表示自己是地上唯一可以获救的机关,只有主教才可掌管神人的沟通,这太矛盾了。

  玛利欧点着头听我说,然后从桌上拿起一本书——标题为《神学大全》的书。

  「塞巴斯提安,这本书借你。这是中世纪经院哲学神学者托马斯·阿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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