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了。」
罗贝多怀疑对方想监视他们,不过平贺泰然以对,「一起走吧。」于是三人并肩而行回到各自的寝室。
「令人不舒服的男人。」罗贝多说,「不知道偷听到多少我们刚刚的谈话。」
「谁晓得,没答案的事就别想了。」青年无情回应,「比起他,更重要的是这个。」平贺取出写着从塞巴斯提安那问来的卢恩文解读表的笔记,收拾起桌面上的其他笔记,再摊开纪录着礼拜堂彩绘玻璃上血字卢恩文的笔记,并将之大大抄写在解读表的旁边。
「将卢恩文换成字母吧。」
【图:卢恩文的解读表】
平贺仔细对照文字解读表和彩绘玻璃的卢恩文,一个个转换成字母。
der ubermensch ist bereits in uns
「横向的文字是这样没错吧,那纵向的文字是……」
es ist mutig und schrecklich
罗贝多歪着头,「那是什么语言?」
「是德语。纵向的句子读『超人已存在我们之中』,横向是『他既勇猛又残暴』。」
「等等……我好像在哪看过,一下想不起来,那个,就是那个。」罗贝多敲一下头,可是翻递记忆,答案依然如同幽灵一般瞬间逃离掌心。最后是平贺回答:
「是希特勒自传《我的奋斗》中很有名的一段。」
「没错!就是这个,果然和纳粹有关。」
「是的,都和纳粹有关。罗贝多,你把米海尔主教书架上的书拿来。」
罗贝多依言将柜上的书给他,平贺看着书封和封底,接着在封底右侧发现一个细小的简写签名,于是将之转译成字母。
——Heinrich Muller。
平贺低语,「海因里希·缪勒……」
罗贝多脸色惨白,「该不会是盖世太保的长官海因里希·缪勒?」
盖世太保是纳粹秘密警察机关(GEheimeSTAatsPOlizeitmmc)的简称,是一九三三年时,戈林及希姆莱一同创立的政治警察机关。后来它和纳粹亲卫队的保安队合并。盖世太保的任务是追缉政治犯,揭发纳粹的敌人或是潜在敌人。他们无视法律,强制将嫌疑犯拘禁收容所,加以严刑拷问,甚至处刑,可说是支撑纳粹统治的重要组织之一。
「就是他。听说缪勒曾经和苏联秘密警察取得联络,德国战败前,就在策画藏身事宜,战败后他立刻烧毁自己的照片和资料藏匿起来,目前仍下落不明。」
罗贝多冒出冷汗,「不过……这本书的内容不知道是什么……」这时,他拿走平贺手里的书,「平贺,解读表给我,我会在明天早上前将内容转译成英文字母。」
「可以麻烦你吗?」
「我目前至少可以在这部分上出点力。」
「那就拜托你了。」
罗贝多即刻着手借着解读表将书籍翻成英文字母的琐碎工作。而平贺走向摆满调查器具的书桌,坐在椅上,从随身包拿出包在面纸的头发。那是塞巴斯提安的头发。
「你要用头发做什么呢?」
「你不觉得塞巴斯提安说的话很奇妙吗?他居然这么崇拜未曾蒙面的米海尔主教,我在想他会不会受到催眠或洗脑,毕竟洗脑是纳粹的拿手好戏。」
「可以从头发找出线索吗?」
「谁晓得……但可以试多少就试多少。」
平贺将不同颜色的药品放入试管后插在试管架。接着用剪刀将头发剪成小段放入各个试管,然后在烧瓶加入蒸馏水,再用酒精灯加热。反正也不知道平贺在做什么,罗贝多索性不理会,专心转译字母。
夜晚一分一秒过去。两位调查官专注在工作上。不知何处传来了猫头鹰的啼叫,才意识到此,就听见滴滴答答的小雨。太阳从地平线探出头时,雨停歇了,天色如绽放的嫩绿耀眼生辉。从东窗射进的阳光或许因为两人彻夜未眠而格外耀眼。罗贝多翻好书,平贺也找出答案,他的手轻靠在桌上拄着头,迷迷糊糊打起瞌睡。
「平贺,没事吧?」罗贝多关切友人,自己眼下也出现眼圈。后者转头看他,因为刺眼的逆光,平贺眯起眼,「我转译完了,你那边呢?」
「我有收获。我从塞巴斯提安的头发检测出氯胺酮。」
「氯胺酮?」
「就是K他命,一种强烈的诱导剂,会粉碎当事人抵抗的意志。伊朗精神科医生在一九〇三年初次发现氯胺酮后,这就被当成自白药,用在绑架犯和恐怖分子这些会反抗当局的人身上。一旦超过一定用药量,人就会丧失自我。使用氯胺酮时,身体会麻痹,还会产生强烈幻觉,按照使用方式的不同,也可以达到洗脑的效果。」
「塞巴斯提安被洗脑了……」
「他接受了洗脑教育,是纳粹贯用手法。所以才会突然通晓卢恩文,或对没见过面的米海尔主教抱持莫名敬爱。如同以前的……希特勒青年团……」
「你是说纳粹第三帝国的青年组织吗?」
「没错,正是一九二六年设立的希特勒青年团。一九三一年,巴尔杜尔·冯·席拉赫(注:巴尔杜尔·冯·席拉赫(Baldur Benedikt von Schirach,907-1974)在战后成为战犯,1946年被处以20年有期徒刑,1966年获释。)一爬到纳粹党青年指导者的地位后,便统合德国女子青年团等青年组织。两年后,他等到希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