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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吸口气都需用尽全身的力气。
空气如铅块般沉重。
我的身体逐渐迈向死亡。
这也是亵渎圣母子的报应吧。
我们人类若没有神的怜悯,连呼吸都无法顺从己意。
此刻我忆起神创造第一个人类亚当,
当时神把生气吹进他鼻里。
我的这口气即将被夺走而死去。
信仰虔诚的人啊,千万别靠近圣玫瑰修道院。
该处刮着神愤怒的气息。
切勿忘记。
——阿雷格理·卡缪
1 吾人仰赖主而觉醒
今天是晴朗的十二月二十四日,更是圣年(注)的平安夜,梵谛冈迎来了不同以往的黎明。
(注:圣年又称为「禧年」,这词出自希伯来文,意即在庆节时用来吹响的号角;又称「恩赦」之年,教友可依教会定下的善功而获得罪罚的赦免。在过去两千年,教会已举行过廿六次圣年。现令教会除有特殊理由外,否则每廿五年庆祝圣年一次。)
圣彼得大教堂坐落在梵谛冈的中心,看起来像一座只出现在童话里的白色城堡,不过高度比童话所描绘的城堡更高出数十倍,足以容纳六万人,俨然是梵谛冈的要塞。里面放上多达一百六十座无比精致的圣人像、殉教者及天使雕像,迎接世界各地渴慕神爱的信徒;正对着教堂大门的圣彼得广场环绕在大理石柱的中间,雄伟程度不输给教堂本身,花岗石铺设成的辽阔椭圆形广场更令人联想起古罗马的竞技场。
在湛蓝的天空下,这里通常是市民的休憩地。观光客的嘻笑、鸽子的呜叫罗织成一片祥和的环境,还有招呼彼此的男女老少及许多或画图或阅读的年轻人倚在广场的石柱上。不过今天一早将近六十万、从世界各地来到此处的天主教徒、修道士及修女都挟着亢奋的心情,把圣彼德广场挤得水泄不通。
罗贝多,尼可拉斯神父一大早就换上特别的礼服出门,他一路低声向同事及上司招呼,前往在此地服事的日裔神父——平贺·约瑟夫·庚的住处。
平贺住在大教堂附近的白色平房。那是乍看不像住着人的地方,宽度和走道相差无几的庭院杂草丛生,生锈的信箱倾斜一侧,窗帘也经常紧闭起来。
罗贝多按了几次门铃,但无人应门,接着他转动门把,发现门没上锁——这是平贺在家的证据,这人只有不在才会锁门。他打开门后朝房里喊平贺,这时一道东西倒下的巨大声响倏地传来,紧接着是急促的跑步声,接着平贺出现在面前,他穿着皱巴巴的睡衣、头发乱七八糟且睡眼惺忪,手里抱着一堆衣服。
罗贝多越过平贺的肩头窥视屋内的情况,无数笔记散落一地,衣橱的门开了一边,里头留有慌乱翻找衣服的痕迹,还有一只大型地球仪倒在地上,这应该是刚刚夸张声响的罪魁祸首。无论是平贺还是平贺的家,类似现在的狂乱场景总一再上演。
罗贝多四处张望,这个家有一半空间都被这些无用的破铜烂铁占满,包括万花筒、望远镜、中世纪骑士铠甲、不知如何使用的道具,或像捕梦网这类视为异教的东西。平贺一向不太注重日常生活。
果然又是这样。罗贝多暗忖,然后说,「看来你还没准备好。」
「我在找去年圣诞节的礼服,记得收到衣柜了,但一直找不到。」
平贺回答得有些结巴,一副光找件礼服就找到筋疲力尽的样子。
「你不适合找东西,去洗个澡整理一下吧,衣服我来找。」
「那就拜托了,每次都要劳烦你了,罗贝多,尼可拉斯神父。」
「不用客气,习惯了。」
平贺仓促到浴室,不一会就传来冲水声,不久后是吹风机的声响,看来正在打理装束。罗贝多随手翻了两个衣柜,很快就找出平贺的礼服。
「怎么会找不到……但这太皱了吧。」他在衣橱旁的简易熨台上烫平礼服的皱折。
「找到了?」
平贺赤裸着上身从浴室出来,他的身材相当精瘦,以日本人来讲过份淡薄的肤色几近是象牙白的,黑直发也饶富异国情调,长睫下的杏眼又圆又大,加上高耸的鼻梁及丰厚性感的双唇,即使被视为女人也不奇怪,可是他的两道眉毛散发出拒绝被视为女性的坚定意志。
「找到了。正在烫。」罗贝多回应。
平贺说了一句「我自己来」就拿起熨斗笨拙地烫起衣服。罗贝多坐在附近,凝视可爱的日本年轻神父的背影。平贺花了将近一小时烫好衣服,兴奋穿上去。
「圣诞夜终于要来了,这是我第一次过圣年的圣诞节,好紧张,这可是大圣年。」
罗贝多来到浑身僵硬地照着镜子的平贺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没什么好紧张的,虽然是大圣年的圣诞节,但我们也不用特别做些什么,只是琐事多,尽快前往教堂吧。」
圣年每二十五年就会轮回一次,每当来临时,人们就要在神的面前赎罪;尤其这次刚好碰上耶稣诞生后的两千年,更是意义非凡。在圣经中,耶稣将自己视为通往天堂的门扉,并告诫世人如果不走过门,就无法和神相会,袍所说的这扇门就是「圣门」;而大圣年指的则是天主教将西元二〇〇〇年视为迎接新世纪三〇〇〇年的「大圣年」。
平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