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人。」
忽然响起煞车的声音,脚踏车紧急煞车,巧的脸整个撞上豪的背。
「笨蛋,为什么忽然停下来?」
「红灯。」
「你就不能停得小心一点吗?我都撞到鼻子了。」
「有什么关系,这证明你的鼻子高。」
豪忽然转身捏住巧的鼻子:
「不要紧,没什么问题,也没有撞断。」
「你少开玩笑。」
巧将豪的手甩开。豪「呵呵!」轻笑几声,又转过头握住脚踏车握把:
「你在意门脇学长?」
「不在意,只是在想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就叫在意。」
「咦,是吗?」
叹了口气的豪喃喃说道: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抱歉。」
等到交通号志变灯,脚踏车又动了起来,进入老房子并排的安静巷弄里。在接近市中心的地方遗留有古城遗址的新田市,处处可见古老都市的痕迹。像是有木头窗户、灰泥仓库的房子,依然以理所当然的模样出现在一般人的日常生活里。
梅花的香味传来,表示快到家了。
「如果是门脇学长,问瑞垣学长就知道了。」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
没错,我不想知道。对于门脇身为打者的力量,自己早已感觉到了。这样已经够了,不需要知道更多。
「总觉得他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豪接近喃喃自语的话传进巧的耳里。
「没错,以打者来说……」
「我说的不是打者的身分。」
两个人的声音叠在一起。经过数秒钟的沉默,豪继续开口说道:
「我知道他是很厉害的打者,这种事无论谁都知道。我觉得门脇学长了不起的地方是……能够那么认真面对你……你也知道门脇学长已经是闻名全国的人,还是愿意跟我们比赛。为了无名学校里的年轻新人,竟然可以拼命到这种程度。你不觉得这样真的很了不起吗?」
「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你不懂吗?」
「嗯。」
「你觉得门脇学长这么拼命,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不论门脇秀吾牺牲了什么,还是他有多想打中我的球,都是他的问题,跟我没有关系。我只要投球就好——这就是巧的想法。
「你看,就连接下来的这场比赛,对门脇学长来说根本一点好处也没有,风险反而比较大。就算打赢你这个没有名气的新人也不会有人夸奖,如果输了还有损自己的名声。即使如此,他还是愿意打这种投资报酬率这么低的比赛。门脇学长不顾自己的立场与外人的眼光,选择与你一决胜负。到这里为止,你听得懂吗?」
「你这是什么口气,把我当成幼稚园的小朋友吗?」
「嗯,差不多。」
豪说话的语气,就像老师向学生说明难解的问题一样缓慢慎重。在梅花香气的包围之下,巧竖起耳朵听豪继续说下去。
「不过还是会在意啊。像是其他人的期待、别人怎么看待自己,我想无论如何还是会在意。但是跟这些事比起来,门脇学长选择忠于自己的信念。不管别人怎么说,还是决定把自己的心情放在第一位。我觉得这是很不容易做到的事。」
「是吗?」
「嗯,没错。一般人还是会输给外在的眼光,不愿意背叛别人对自己的期待,还有自己的自尊心之类的,只靠自己的信念就能不顾别人的看法,全力去做一件事,这样其实并不容易。但是门脇学长做到了……所以我觉得像他这样可以放下一切,只为了跟你一决胜负的人,真的是很了不起,真的是个很坚强的人。」
「以上,故得证。」
「什么?」
「总觉得你最后会说这句话。」
「巧,我是很认真在跟你说话。」
「我知道。」
巧没有开玩笑,他很认真听着豪的话,从来没有把豪说的话当成耳边风。豪说的话总是充满新鲜与刺激,就算只是两、三个字的简短对话,或是低声的呻吟,甚至是骂人的叫声,都含有未知的深意。现在也是如此,在听豪说话的过程中,巧的认知里原本只是一名强打者的门脇秀吾,轮廓模糊地浮现出来。
虽然还是不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已经可以隐约感觉站上打击区的门脇,究竟有多么认真、诚挚看待从自己的指尖投出去的球。即使如此,不,正因为如此,自己只要专心投球就够了。
坐在豪身后的巧把手放进口袋,他知道口袋里没有球。在空无一物的口袋里,巧慢慢把手握紧。
只要专心投球就好,用自己所能投出的最棒一球和门脇秀吾对决,只有这么做才能回应门脇的认真。巧根本没想过去摸索另外的方法。
脚踏车在大门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