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原田的球,除了你之外还有人接得住吗?」
击球的声音响起。
「菊野,前进一点,视线不要离开球。」
野野村也在吼叫。清爽的风吹过脚边。
「例如说……吉贞吗?」
「谁都可以。除了你之外,你觉得还有人可以接住那种球吗?」
「没有。」
豪摇摇头补充一句:
「我想没有人接得住。」
「就算练习也接不住?」
「至少一定赶不上跟横手的比赛。」
海音寺双手叉腰,瞄了一下豪的脸:
「真是冷静。嗯,真是冷静的回答。」
「海音寺学长是想让我心慌吗?」
如果是的话,究竟是为什么?为了什么原因要让我心生动摇?豪转头将视线看向防护网,确认一下双手抱胸,站在原地不动的魔鬼教练身影。
是那个人吗?是那个人的指示吗?
——永仓,你要放弃吗?
冬天的球场上,正好就是在那个防护网前面,魔鬼教练用接近自言自语的声音如此说道。
你要逃避没关系,要转过身去也无所谓,这并不可耻,也不是你的失败。完全不用再跟原田有任何的瓜葛。你可以解脱了。
虽然教练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口,但是从他的眼神和表情就可以知道他要说的话。
这种表现或许是教练的关怀与体谅,但是对豪来说一点帮助也没有。
如果拿下面具、放下手套、说声再见之后便能转身完全不理会,自己也不会陷在其中。
这是谁都无法了解的事,也没想过要让别人了解。
豪把视线移到自己的手心。
总之我选择留下来。虽然心里依然残留些许不安和恐惧,但是已经没有犹豫。
我要继续接下去。只要那家伙继续投,我就要继续接他的球。我决定了,我自己决定的。
在他人的眼里看来只是头脑不清,精神恍惚,或是因为焦躁而狂乱不安的时间里,豪其实不断扪心自问、寻找答案、伸手摸索,一路挣扎走过来。
我到底希望什么?
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和谁一起、如何活下去?
我现在需要什么人、什么东西?
目标、理想、梦想,豪所面对的不是这种随便就能说出口的言语,而是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欲望与想法。其实应该说是被迫面对。
然后他自己下了决定,只有他自己才能下的决定。他下定决心继续带着面具,继续摆出手套接球。
只要那家伙继续投,我就要继续接他的球。
「不是教练要我问的。」
海音寺说得很小声,把凝视自己手掌的视线向上移:
「教练不会做任何指示。那是我……我自己想要问你的问题。」
「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海音寺的肩膀有点上下起伏。
「永仓,那个……」
「是。
「你就算投手不是原田,也可以担任捕手吗?」
海音寺以孩子气的偏头姿势,看着身高较高的豪:
「我不认为谁都接得住原田的球,他的球没有那么容易接得住。我问的不是技术层面,不是技术方面……应该说是心理方面……不只是接下来的这场比赛……永仓,由已经毕业的我来说虽然很懊悔,但是你不觉得现在这支队伍的实力很坚强吗?」
守备练习似乎已经结束,野野村将队员集合起来。豪没有回头,只是用耳朵听着队友们的脚步声,一边慢慢点头:
「我也这么认为。」
「对吧?就算去掉你和原田,也是支实力不错的好队伍。不管是春季大赛、夏季大赛还是地方预赛都没问题,甚至有打进全国大赛的实力。」
「是的。」
「如果再加上原田……」
「是。」
海音寺闭上嘴巴,接着皱起眉毛。豪前进一步之后说道:
「海音寺学长,如果是这件事,你可以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
「也不是每场比赛都是巧一个人投球,高榇学长也会上场投球……我想野野村学长应该想过其他投手的事。」
「说得也是。如果是野野村,像这种小事应该早就考虑到了。」
「所以就算不是巧投球,如果需要我蹲捕,我也会上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不知为何,讲话的速度变快了,好像舌头在嘴巴里空转,口中吐出的话语就像又软又薄的棉花糖,一点也不可靠。即使如此,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