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的手套接住球,呼了一口气之后把球传给投手,捕手面具下的脸露出笑容。
嗯,这样就对了。
从面具的缝隙可见的笑容,强烈表达这个讯息。
这样就对了,巧。
对,就是这样。与其压抑自己的力量把球投进好球带,不如试着用你的身体投出最棒、最快的一球。
海音寺的球棒划出近乎水平的轨迹后挥出,金属球棒的轨迹划破四散的夕阳光芒。
「好球。」
魔鬼教练的手举起来。
豪确认一下球飞进手套的感觉,无意识地叹了一口气。
这样就对了。
站在打击区的海音寺也吐出一口气,抬起头来像是要仰望天空。
这样就对了,巧。
不是之前那种被驯服、被压抑的球,而是像现在以强烈劲道笔直射来的球,才称得上是快速直球。
自从遇见巧之后,豪从巧的身上彻底了解这件事。不是从理论或道理上学到,而是以亲身体验了解这件事。
但是豪没有因此而感谢巧。他的心里不知道重复多少遍「如果没遇见他就好了」、「如果没有体验那种感觉就好了」之类的话。
虽然不断被迫检视自己的软弱、脆弱还有界限,还是得摆出手套蹲捕。到底能够撑到什么地步,还是已经到了极限。再一点,即使只有半步也好,我还可以再往前进吗?
如果没有遇见巧,就不会有所感受的不安与恐怖,有时会让自己感到无法呼吸。
这些负面情绪在豪的心中发芽、成长,可是巧根本没有兴趣知道。对巧来说这是没有办法理解的事。一边握着球一边感觉胆怯与恐惧,巧是不可能会懂的。
完全不打算理解别人的傲慢,以及无法体谅别人的迟钝,让人不禁在心里咒骂他。
真是一个最恶劣、最差劲的家伙。
但是也只有他可以满足我,为我带来没有任何人给得了的快感。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这种直接冲击身体的快感,只有这家伙能够让我尝到这种感觉。这就是真实。是我所遇见、我所掌握的真实。
所以我绝不放手。
豪用拳头敲了手套之后,将它摆到定位——投到这里。
投手丘上的投手挥动手臂,球离开指尖直飞而来。海音寺迈出脚步,响起挥棒的声音。球一如豪所想,飞进手套里面,可是立即开始粗暴抵抗捉住自己的东西。
我会接住你,不会让你逃走,怎么可能让你逃走。
海音寺的额头冒出汗水,低头看着豪说道:
「永仓。」
「是。」
「你在笑。」
「咦?」
「我说你在笑,把嘴巴闭起来。」
「啊,是。对不起。」
海音寺把球棒扛在肩上,看着豪的脸:
「怎么样?」
「什么?什么怎么样?」
「刚才的那一球。」
「那是最棒的球。」
「是吗,最棒吗……」
海音寺用手指擦汗:
「永仓,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是。」
「如果捕手不是你,也能接得住吗?」
豪不懂这个问题的意思,只能沉默不语单脚跪地,眼睛望着海音寺的脸。
「野野村。」
避开豪的视线,海音寺将球棒交给野野村:
「难得要他们上场守备,你就打几球给他们接。要是这样就结束,像吉贞那家伙一定又会开始抱怨了。」
「是。」
把打击区让给野野村,海音寺转身准备离开。
「海音寺学长。」
虽然听见有声音叫住自己,但是海音寺假装没听见。背后传来打击的声音,空气中也有骚动的气氛,球场特有的味道更加浓厚。
「海音寺学长,请等一下。」
豪将捕手手套与面具抛开,从海音寺的背后追上去:
「学长刚才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等一下。」
海音寺在三年级的矶部耳边说些什么,矶部用力点头之后朝着三年级聚集的地方跑过去。海音寺的眼光一直跟着矶部,等到他停下来之后才转头看向豪:
「你不懂我的意思?」
「我不懂。请问学长是什么意思?」
「就是原本的意思。」
「原本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