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过程或是胜负,从一开始就不想多余的事,全力针对你一个人。」
「我不觉得有什么好害怕。」
「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投手如果害怕打者,那岂不是根本不用比了吗?」
「理论上是这样。」
「这不是理论,而是理所当然的事吧。队长你敢站在害怕打者的投手后面防守吗?」
巧说起话来越来越不客气。他对这种没有交集的对话开始感到不耐烦。
「你可别太自以为是了……」
蹲在地上的海音寺念念有词,不过语气听起来没有斥责或质问的味道:
「不要以为只有投手丘才是特别的地方。跟投手的投手丘一样,野手也有各自属于自己的位置。我……应该说不管投手害不害怕打者,我都会拼命守住游击防区……不过我现在不是在说投手,是在说你。你应该要更害怕门脇一点,确实感受那家伙厉害的地方,然后感到恐怖、畏惧……即使如此还是不能不投,不是吗?」
「队长……」
「应该是这样才对……应该是这样。」
「你错了。」
「我才没错。原田,我对于棒球真的没有那么了解,根本不懂什么道理或理论。而且你的确相当特别,就是人称天才的那种人,所以我不是在跟你说什么投手的心理准备,我根本不想说那种事。我只是认为门脇在你之上,不是能力的差异,而是因为他是认真的。他很认真面对你,不是把你当成敌队的王牌投手,而是注意你这个人。这跟只把门脇当成敌队打者来看的你完全不同。」
「队长。」
巧伸手扶着树干,朝着海音寺蹲下来:
「那又怎么样?为什么我会因为这样输给门脇学长?我会尽全力投球,不论对手是门脇学长还是其他人,对我来说都是一样。我会把自己最棒的球投出来,打者只是打者,不是吗?」
「所以我说……」
「够了。」
巧站起身子,风吹着他的背。
「学长也差不多该回教室了吧?」
「啊……说得也是。」
虽然这么回答,但是海音寺没有起身。
「队长。」
「嗯?」
「我是投手。所以不会输给任何人。」
巧走过海音寺的面前,一边感受背后吹来的风和视线,一边离开。
海音寺的眼睛望着原田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体育馆的阴影为止。海音寺这才慢慢起身。把花束捡起来时,又有一枚花瓣随风飘逝。
我到底在做什么——海音寺在心里咋舌。
在毕业典礼的日子,追着学弟来到体育馆后面,然后对着他罗哩罗唆一些自己也不是很懂的事……我到底在干什么啊?真是的。
「被甩啦。」
背后突然传来声音。
「教练……」
棒球队的教练户村真穿着西装站在后方。他是三年级的学级主任,也是数学教师。
「吓我一跳。教练从什么时候就站在那里?」
「刚才。先不谈这个,发现你失踪,导师在找你了。快点回教室。」
「啊……好。」
「虽说毕业典礼结束了,但是有些活动还没结束。没有时间在这里拖拖拉拉了。」
「我知道。」
教练,我当然知道,可是……
就像海音寺刚才的动作,户村也眯起眼睛看着树梢:
「不过话说回来,你被甩得真彻底啊,海音寺。」
「教练,请不要用那种说法。我不是想对原田告白,嗯,该怎么说……总觉得有些事一定要告诉原田,但是又没办法好好表达……」
「就算你说得再好,应该也没用。」
「是吗?」
「没错,对那家伙是行不通的。基本上那家伙不是会乖乖听人劝告的人,什么老实、谦虚之类的,一定打从娘胎里出来时就全部忘光了。」
「教练的批评真严厉。」
户村耸耸肩:
「那家伙刚才说了什么?他说:『我是投手。所以不会输给任何人。』真是的,这是十三、四岁的小鬼会说的话吗?」
海音寺试着深呼吸,玫瑰的香味在鼻腔里扩散。
不会输给任何人。没错,那家伙就是这么肯定,不像虚张声势也不像胡言乱语,当然更不像是开玩笑,而是以坚定的语气如此说道。
「但是这种话从原田的嘴里说出来,就觉得不是在说谎。真是太厉害了。」
「不过还是会被门脇打出去。对吧,海音寺?」
「我认为原田赢不了的。」
「你的批评比我更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