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垣把球棒扛在肩上,嘴角轻轻一笑:
「嘿,竟然没有躲开,真不愧是公主。」
「瑞垣学长!」
「怎么了?别那么大声,我的心脏很没力,很可能会被吓到暴毙。小心一点。」
「你是故意瞄准巧的吗?」
瑞垣瞪大眼睛看着豪,摇头否认:
「不是,听起来或许是借口,不过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还没厉害到能打出瞄准投手的飞球。只不过你刚才不是丢到公主吗?我想说或许会有后遗症……不过看起来满勇敢的。」
「你以为巧会因此而害怕朝投手丘飞来的球吗?」
虽然豪努力试着用讽刺的语气说话,不过瑞垣笑得更加灿烂:
「投手丘是很恐怖的。」
只有表面的笑容,口中说出的话和他的眼神,完全没有带着丝毫笑意。豪的视线从靠着围墙的门脇身上移向站在游击手位置的海音寺。
海音寺学长为什么要找这个人?找门脇学长还可以理解。如果是门脇学长,就可以光明正大和他一决胜负,用跟最强打者对决时的心态面对他。门脇学长在用球棒打中球心的能力、击球的距离、破坏力皆无疑远胜这个人。但是门脇学长不让人感到恐惧,只要注意投手和打者谁技高一筹就行了。巧的球一定会穿过门脇学长的棒子,直接飞进我的手套。我只要相信这点,然后摆好捕手手套的位置就行了。真是简单,不论门脇学长再怎么优秀,还是打不中巧投的球。这点我很清楚,所以门脇学长不恐怖。不过这个人很恐怖,完全无法掌握他的想法。面对巧投的球一点也不兴奋,也没有正面挑战巧,或是把球打出去的欲望,只是冷静观察,想办法要找出巧的弱点。就算站上打击区,也只是用实验者看着白老鼠一样的眼神注视投手丘。
「豪……」
豪注意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于是把头抬起来。
「对不起,暂停一下……」
「喂喂、打击练习的时候没人在开作战会议吧?」
豪跑向投手丘,巧正在玩弄右手的球。
「你叫我?」
「没有。」
海音寺从游击区走过来:
「怎么了?」
「没什么事。」
巧的动作像要把整颗球包起来。
「海音寺学长。」
「嗯?」
「我有点腻了。」
「什么?」
「可以开始了吗?」
海音寺的表情瞬间变得很严肃,不过没多久马上露出笑容:
「腻了吗……我想也是。差不多是时候了。」
海音寺用比来时更慢的速度走回游击区,巧也把球放进手套。
正当豪觉得巧的右手忽然有所动作的同时,他的屁股被人用力拍了一下。
「好痛!」
「清醒了吗?」
「嗯……没有,还要再一会儿。」
巧笑了。
「蹲回去吧。我会让你清醒过来的。」
「我看起来像在发呆吗?」
「没错。」
「是吗?但是还没醒的也许不只我一个,那个人也一样。」
「当然。」
在本垒板后方蹲下来之后,瑞垣吹了一声口哨:
「吓我一跳,没想到公主在投手丘上还会笑。」
「偶而。」
「笑容也相当可爱嘛。我想门脇应该会更爱他。」
「门脇学长应该不想看巧的笑容吧。」
瑞垣像是吃到酸的东西,嘟起嘴巴说道:
「我也对公主的笑容没兴趣,我比较喜欢看他的哭脸。毕竟所谓的美女,哭脸可比笑脸要来得好看多了。」
豪带上捕手面具。
「瑞垣学长。」
「什么事?」
「准备好了吧。」
瑞垣往下看了豪一眼,似乎是要确认暗号,回头朝三垒围墙看去——门脇就坐在那里。
「不要砸到我,我的心脏很没力。」
豪不发一语戴上面具,摆好捕手手套的位置。现在无论是站在打击区的瑞垣,还是坐在球场外面的门脇都没办法吸引他的注意。疑惑、不舒服、恐惧,这些到刚才为止都还在自己身上蠢动的讨厌感觉完全不见,豪的全身充满等球飞来的紧张感。白球在空中划出优美又简单的轨迹朝手套飞来。豪叹了一口气。醒了,自己确实醒了。豪紧紧抓住手套里的球——蹲在这里,接住这颗球,只有这样,就是这样。只要这么做,就能掌握其他事物皆无法替代的快感。
豪抬头看了一下瑞垣,心想:这个人不懂,他什么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