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投球?」
「对,把球投给阿公。」
巧在祖父的脸和球之间来回张望,缩起下巴。
「不要。」
「为什么不要?把那颗球扔过来,投给阿公。」
「不要。」
巧紧抱着球,像是害怕会被人夺走似的,两眼泛起了泪水。泪水泛起、溢出,一颗颗地顺着脸颊滑落。
「啊……喂喂,巧,你在哭什么啊。」
巧不是一个爱哭的孩子。不曾为了想念母亲、离开父亲觉得寂寞之类、小孩子理所当然会被接受的理由而掉过眼泪。至少在这两个月,完全没见过巧哭泣的脸。这样的孩子却掉着大颗泪珠,一边抽噎着一边哭泣。
「巧,你怎么了?哪边痛是吗?你怎么了啊?」
背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圣名子披着披肩站在正后方。
「巧。」
像之前在玄关那样伸出双臂。
「过来,阿嬷抱抱。」
然而巧却没有任何动作,就抱着球,自己一个人继续哭泣。洋三和圣名子面面相觑,俯看着巧过了好一会。
「这孩子……」
圣名子叹了口气,伸手抱起巧的身躯。像在对待易碎物品一般,轻手轻手地……
「巧,我们去看荷花,好不好?」
圣名子低声说道。巧虽然发不出声音,不过还是微微点头。
圣名子在午后的阳光底下撑起遮阳伞,这是去年生日真纪子所送的礼物。洋三牵着头戴草帽的巧的手,走在圣名子略微前方的位置。巧还是拿着球。
「伯母、伯父。」
就在要从大条路通往河堤的地方,被人叫住了。回头一看,一个微胖的女性正跨骑在单车上笑着。
「哎呀,节子,好久不见。」
圣名子笑了开来。
「你看,是石冈的节子。和真纪子很要好……嗯,现在结了婚,是叫永仓节子对吧?」
「噢……」
洋三暧昧地牵动着嘴角。虽说是独生女,不过对真纪子的交友关系、朋友的名字与长相却是不甚了解,既没兴趣也不关心。「对父亲而言,棒球远比女儿要来得重要。我没办法喜欢父亲,应该也无所谓吧。」真纪子之所以撂下这样的台词离家,其实也无可厚非。
是自己做了可悲的事。明明是和许多孩子一起活过来,却偏偏无法好好面对自己的女儿。
虽然有着这样苦涩的思绪,常常也会责怪自己是个失职的父亲,不过对于和棒球共生的日子还是找不到半点后悔。
节子带着无忧无虑的笑容停下单车,让坐在后座的幼儿下车。
「哎呀,是你的孩子?」
「嗯,是我儿子。」
「呀!好可爱。叫什么名字?」
幼儿露出和母亲一样无忧无虑的笑容,挥呀挥地招手。
「嗯,我叫永仓豪。」
「真聪明,几岁啦?」
「两岁。」
「哎呀,那不就跟巧一样。」
节子说着是呀,嘴角的笑意变得更深。
「我们家的晚两个月,不过都是男孩子,所以和真纪子还有联系。」
「这样子啊,真纪子都没提起过。」
「真纪子状况怎样?听说宝宝还在保温箱里头……」
「是啊,她也很辛苦啊。」
洋三在和两人有点距离的位置一个人听着。和年龄无关,女人似乎总有站着聊天的本事。
巧扭着身子,将祖父放在肩膀上的手挪开,往前一步,球从手里掉落。豪领先一步,将滚落的球接住,然后递给站在两三步距离位置的巧。
「给你。」
球在小小的手与手之间传递。
节子呼喊着儿子:
「豪,要回家喽。」
豪没有动作只是凝视着巧。巧用两手包覆着豪所递过来的球,慢慢转身,然后突然背过身子往前奔跑。
荷花田里开满紫红色的花,巧在花中奔跑。在正中央的位置跌倒,然后直接坐下。
「那孩子在看天空耶。」
圣名子和洋三并肩坐在田埂上,取出了相机。
「你喜欢照相。」
「是啊,照了好多张耶。」
圣名子按下快门,自言自语似地说道:
「巧在看什么呢……那孩子或许可以看得见什么。」
「是啊。」
洋三也仰望着天空。从春季移往夏季的天空正铺陈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