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手公园的运动场吹来山上的风。
「永仓?怎么了,没事吧?」
魔鬼教练的手在豪的背上轻轻拍了拍,握住他张开的手站起身来。
我在这里接球,接住那个球,有一种快感,之前从来未曾体验过的快感。
只有认真接过的人才能明白……
「永仓,抱歉,我说得太过分了。要不要放弃是你的问题,或许我不该多嘴。」
没有人明白,就连巧也不明白,而且想必巧是最不明白的。在将门脇三振出局之后,那家伙是什么表情——既不得意也毫无笑意,对我迟迟没有把球回传,他也只是微微侧着头而已。
对,那时我全都懂了。对我而言,光是接住就得十分拼命的球、全心全意接住后,随着啪擦一声失去集中力的球,那家伙却面不改色地投出。
瑞垣的声音传来。
——要是出现更厉害的球,你接得住吗?
接不住,没办法。球弃我而去。只留下那份畅快的记忆,巧弃我而去。
有人用力抓住自己的肩膀。
「永仓,振作点,别摆出那种表情。」
魔鬼教练叹了口气。慢跑结束后一行人都回来了。吉贞正在对巧说些什么,巧耸了耸肩。泽口脚底一滑靠在他背上。
「忘了吧。」
魔鬼教练简短地低语。
忘得了吗?是要忘掉什么,总教练?忘掉刚刚总教练所讲的话?忘掉和横手之间的比赛?忘掉瑞垣的话?棒球的事?还是巧的事?
「抱歉。」
魔鬼教练又简短地说着,把脸转了过去。
传接球、远距投球、对空挥棒……以增强基础为中心的练习一如往常地进行着。太阳西下,学校的广播告知放学时间将近。就在剩下简单的柔软操、练习时间即将结束的时候——
「豪。」
许久没听到的巧的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一回头,巧投了一球过来,在他稍微后面的地方是投手丘,更后面是本垒。「到捕手位置蹲下,接我的球吧。」巧对豪做出了如此的邀约。豪握着球面对巧,突然觉得想哭。
为什么要投球过来?为什么你要站上投手丘?对于我,为什么你懂得那么少?
球从手里掉落,滚往一垒方向。豪慢慢地摇头,野野村也吹起练习结束的哨声。哨音间夹杂了高亢的鸟叫声。
「那是什么?」
巧的视线往空中梭巡。
「伯劳啊。」
「伯劳?」
「一种鸟。」
豪在巧面前转过身去。
受不了,居然被一个连伯劳鸟都不认识的家伙耍得团团转,我也真是没用。
明明是想自嘲,嘴角却像凝结般地僵硬,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