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撑不久,不过是个相当不赖的投手。」
巧很清楚。自己被横手的打线逮到、比赛快要一面倒时,是高槻将它拉了回来。高槻取代一年级的巧,让号称最强打线的横手中心打者之一的第三棒击出双杀打,稳住了局面。
「高槻是个好投手,这点我最清楚。不过咧,大赛是一种锦标赛。要一个投手连续投几场比赛,是很吃力的,至少也要有两名投手。更何况高槻又没有投长局数的持久力,这些你通通知道。难道被排除在正式队员名单外,你还能一脸无所谓吗?」
「我不是无所谓。」
「那要不要以我为对手,上去投手丘呢?原田。」
「这个……」
红蜻蜓停在巧的钉鞋前端,那熟透了似的红色,在被泥土弄脏的钉鞋前端闪闪发亮。
「你和永仓都不需要进入球员休息室,比赛时就到观众席上看比赛吧……这是教练的指示。原田,要是有你们在,比赛获胜的机率或许会比较高。不过就算少了你们,我们球队还是可以顺利运作。这点你要牢牢记住。」
巧也非常清楚这一点。获胜的可能性就别提了,现在在扯球队后腿的正是自己。
蜻蜒飞了起来,透明的翅膀闪了一下。
「麻烦收拾收拾吧。」
野野村说道。
「啊?」
「球棒。不好意思,请好好收拾,要确认数量。啊,还有,家政科社团送了饼干过来。很赞喔,我是打算等到全收拾完了再来发,不过吉贞想必会哇哇大叫。那就麻烦你了。」
和前任队长海音寺相比,野野村的话很多。话多、动作也仔细。和老是闭着嘴巴、默默行动的高槻恰好相反。野野村的多话并不会让人感到不悦或是罗唆,应该是跟他柔和的语气与表情有关。
这个人也是捕手。
巧望着野野村的背影突然想到。接球时的柔美、运用机智将迎面而来的东西给接住的柔软度,野野村都有。这应该是身为捕手的本质吧。
巧拿起球棒,在自己的心底传出「可是……」的声音。
可是,野野村还是不行。
哪里不行,巧弄不清楚。是身为捕手的力量?还是配合度的问题?
不,并不是这些原因。
金属的四支、木头的二支,巧正想抱起这六支球棒,不晓得为什么却瘫坐在地上。
野野村在问,如果由他来当捕手,巧可不可以投球。巧对答不出话的自己、觉得野野村不行的自己感到慌乱。
由谁来当捕手还不是一样。不论捕手是谁,只要能站上投手丘就好了啊。
只要能站上投手丘、能投球,其他的事都无所谓。朝着一八·四四公尺外的手套投出一球,这才叫投手。要求特定的接球对象不但傲慢、而且愚蠢。难怪会被说成恃宠而骄、被人骂说不要狂妄、被人嘲笑说是软弱。
巧在和横手的比赛中落败。对于败战投手,野野村以队长的身分判断,决定再给巧一次踏上投手丘的机会。不回应对吗?就这样让机会溜走对吗?
巧抬起头,视线移向投手丘。
泽口他们虽然一边开玩笑,不过还是好好地在整地。在黄昏的运动场中,整好的土堆美到怎么看也看不腻。
想站上去、想握着球、想投球、想出赛。不想把投手丘这么美的地方让给任何人。
明明不热却在冒汗。「可是……」的声音再度响起。
可是,捕手不是豪,终究不行。
对于投手丘的渴望,还比不上想和豪组成搭档的渴望?
「六支。」
头顶传来低低的声音。
抬头一看。
吉贞正站在那里,提着放球的篮子,低头往巧这里看。
「球棒总共有六支。」
「我知道啦,废话。」
「咦——是吗?看你一脸超为难的样子,还以为你不会数咧。」
「白~痴,数字我可是超厉害的,别把我跟你这种只知道『一、二、三、很多很多』的人搞在一起。」
「又来了——你知道吗?我可是号称新田的佛根斯坦(注:Frankenstein,《科学怪人》主角名)喔。」
「是爱因斯坦才对吧。」
「啊,对对。」
吉贞冒着雀斑的脸笑了起来。两人并肩走向器材室。
「原田,我劝你啊,不要摆出这,么郁卒的脸。你不这样,就已经长得够没人缘了,要是再不摆出开朗的笑脸、快乐地与人交谈,你不会受欢迎的。」
「遵命遵命。」
巧这么回答,然后问道:
「我的脸有这么忧郁吗?」
「有,就是有。像是那种被裁员、香港脚恶化、圆形秃、老婆跑掉之类的人的表情。」
「天哪,那不是遭透了。」
「就是遭透了的表情。」
吉贞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