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被人带进仓库……不过还是觉得棒球很有趣。在看到展西他们之前,我都忘了害怕。棒球真的很有趣,让人充满期待……呃……」
泽口又露出「我到底在说些什么?」的微笑表情。
巧有股想紧紧抱住他肩膀的冲动。泽口很清楚什么是站上球场时该做的,他很清楚。虽然畏惧展西他们、受那次事件的恶梦所折磨,但泽口还是没有逃避棒球,这点巧直到此刻才留意到。在泽口磨磨蹭蹭的言语与行动中,可以听见「喜欢棒球」这样单纯而明快的高声呼喊。虽然比不上东谷,不过也很厉害。
你还挺厉害的嘛。
巧很想这么说,然而嘴里吐出的话却很冷淡。
「你给我听好!不要乱想一些无聊的事。你要是胆颤心惊地站上打击区,我就一脚踢死你。」
泽口缩起身子,豪拍了一下他的背后。
「啊!不行!」
听到野野村的声音,巧把视线移回到操场。一记滚地球摇摇晃晃地滚到三垒手面前,三垒手矶部捡起来后传向一垒,十拿九稳的动作。
「三垒手和游击手之间的守备就像铜墙铁壁一样,不能往那边打。东谷,不要被坏球误导,要锁定好球。」
听了野野村的话,东谷深深点头。
「野野村,为什么你不当捕手?」
巧如此问道,豪「哦」地一声抓住巧的手臂。
「巧,不要问些无聊的问题。」
野野村的圆脸浮现一抹笑意,反问道:
「你认为呢?为什么我不当捕手?」
「是因为肩膀……的缘故?」
「答对了。嗯,你很清楚嘛。」
野野村带着笑脸,把肩膀转上一圈。
「好像是体质的关系,只要稍微做点激烈运动,这里就会马上发炎,痛到连球都拿不起来。小学的时候也就算了,到了国中,本垒到投手丘的距离变成十八·四四公尺,只要比赛一场,隔天就会痛到不行,连要把球传到二垒都没办法。别说是捕手,任何一个守备位置我都无法胜任。医生还说最好不要常常挥棒。」
「那你怎么会进入棒球社?」
「巧!」
豪的声音真的带着怒气。
「你不要太过分。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
豪的脸微微泛红,也许是慌张、也许是发怒,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瞪视着巧。
豪对有可能伤害到他人的事非常敏感,这点和青波很像,但是巧并不觉得自己所提出的问题会对野野村造成伤害。野野村给打者的建议,确实就像摸透了投手心理的人会讲的话。巧在他身上感受到一名越过面罩凝视着打者与投手,思考着配球的优秀捕手的能力,而这样的一个人却放弃了捕手的位置,为什么呢?心里突然涌现出疑问,所以才会问这样的问题,并不是对野野村个人有什么兴趣。既然豪叫他不要再问,那就不问。不过野野村却用不像是说给巧听,反而比较像是在说给豪听的淡淡口吻继续说着:
「我是想过要放弃,棒球这种东西,在旁边看着也很有趣,不过教练要我用球队管理的身分留下来,我心想:『嗯,这样也不坏。明年要是有办法参加县大赛,那我就去调查对方球队,这样也蛮有趣的……』总觉得边做这些事,边和大家一起沾上球场的气息、挥洒汗水的感觉很棒。不过永仓——」
「是。」
「你要在捕手的位置上面好好努力,难得你已经跟原田这样的人组成投捕搭档了。」
「是。」
「坦白讲,我是有点羡慕。」
金属声音响起,东谷击出的球直直飞向外野。
「万岁!」
吉贞呐喊着。东谷甩掉球棒开始奔跑。
不行,会输。
巧咬着嘴唇。
球没有威力,会不敌从外野方向吹过来的风。
「我来了!」
左外野手大平接住了球,泽口「唉」地叹了一口气。
两人出局。
「啧!果然没有我就是不行。好,我来了。」
吉贞一面这么说着,一面自己点头。
「呃,接下来应该轮到我才对。」
菊野从预备打击区站起身来。
「噢,对哦。阿菊你就快快出局,换我来打。」
「要是我出局了,这局就结束了。」
东谷走了回来。然后弯起手指秀给菊野看,一面说道:
「好像是曲球。」
「巧,两人出局了,来练球吧。」
豪把棒球手套扔了过来。风开始转强,樱花树的叶片沙沙作响,落在球场上面的影子也在匆匆移动。四周猛然间阴暗下来,不只是影子移动的缘故,映照在操场上面的光线开始变得微弱。云出现了。
——既不喜欢也不讨厌,怎么样都无所谓。
展西的话重新在耳边回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