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事实。
他们在黑暗的用具室中压着自己的手、暗笑的声音及背脊烧灼般的痛楚,巧都还记得。
巧并不认为别人会对自己抱持着好感,他也不希望那样,可是想起那时展西他们对自己所抱持的排斥与嫌恶感,就感到寒毛直竖。由于被人恨到这种地步,心里泛起疑惑与恐惧,不过发生在用具室的那件事谁也没问,巧也不提。并不是为了袒护展西他们,也不是担心事情一旦闹大棒球社会被废除,只是在思绪混乱、焦虑不安的期间,事情就已经处理完毕。就在和诸位当事人有着相当距离的位置,与自己有关的事被人当成焦点处理,感觉不太愉快。那份不愉快的感觉比展西他们所留下的伤更让巧感到焦躁。和展西之间的摩擦、魔鬼教练户村之间的争执,还有更重要的棒球社存废,难道不该由这些当事人自己来决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棒球随便被夺走,却又无计可施的自己,这一切都令人感到焦躁。
海音寺说了声:「是吗?」然后吸了一口气。
「抱歉,问了你一些无聊的问题。我们三年级也许会就这样离开社团……你们还有明年,要加油,打进全国大赛就交给你了。」
海音寺在说了再见后挂掉电话。
那是四月底的事,季节还是春天。现在从巧与豪中间吹过的风热归热,却似乎带着一丝秋天的气息。
「喂,豪。」
「嗯?」
「你真的认为可以打棒球?」
豪站在巧的前面,不停眨着眼睛。
「怎么回事?你以为社团活动会这样永无止尽地停下去?社团活动只要得到许可就能举办,不是吗?为什么不可以打棒球?」
被他这么反问,巧垂下视线,不知该怎么说明,找不到可用的句子。
对巧而言,棒球是属于自己的,他一直这么相信,结果却被单方面地夺走。这几个月,巧连一次都没站上投手丘。来自他人单方面的禁止、许可,只能默默遵照他人吩咐的棒球,还算是自己的棒球吗?他一直不能释怀。对于棒球的信念、想法并不是最重要的,位于巧心灵最深处、接近本能的部份,对受到他人控制的棒球产生排斥反应。
「巧,来传接球吧。」
豪咧嘴笑道。
「这个时间学校操场一定没什么人。好久没去了,要不要到那边的投手丘投投看?」
豪不等巧回答就跨上单车说:「好了,三十分钟后学校见。」
说完,便在转角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