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5 学长

; 豪的手突然伸长,拉住一朵直径约两公分左右的花朵,随着「啪」的一声白花掉了下来。

  「你都看些什么?」

  豪如此问道,和摘花同样唐突。

  「咦?」

  「我的意思是在这之前你都看些什么东西?该不会每天只看着球吧?」

  「哦……原来你是在问这个。」

  「在这之前所看的东西?」巧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自己所渡过的时间感觉非常模糊、虚幻无形。有什么能拿来告诉豪的?

  「乌鸦自杀吧。」

  「乌鸦自杀?」

  「嗯,我想那应该是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当时我们住在东京高楼大厦的十七楼。有只乌鸦停在阳台上,我正心想:『它是不是收起翅膀看着下面?』没想到它竟然是直接往下冲。」

  「乌鸦吗?」

  「嗯,真是出乎我意料。」

  「那只乌鸦结果死掉了没有?」

  「我不清楚,因为当时我才一年级而已。只是觉得很恐怖,现在看到乌鸦还会发毛。」

  「哎哟!你被乌鸦给耍了啦。」

  「是有可能。」

  豪低着头笑,东谷也擦着眼泪,一边继续狂笑。

  「豪。」

  豪抬起头来,没有回答。

  「我并不是为了棒球而利用你,我从没那么想过,所以,该怎么说呢——」

  「刚才是我说得太过份。我没打算讲那种话,抱歉。」

  「为什么道歉?我又不是要你道歉。」

  不要道歉!这种事情不需要道歉!我想讲的并不是道个歉,然后便能了事的事情。

  话来到嘴边却说不出口。要是能流畅地把自己的想法化作语言,该有多么轻松。巧从学生服的口袋里拿出球来。

  「不过说真的,你不在我会很困扰。」

  豪说着,又顺手扯下一朵花。东谷止住了笑声。

  「我也想要出赛、想站上投手丘,对着你投球,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理所当然?昨天你不是说可以不出赛吗?」

  「我的意思不是说我不想出赛,你应该懂吧?」

  「我不懂。我想出赛,不管怎样,我都想和你组成投捕搭档一起出赛。我一直是这么想的。只要能够出赛,任何事我都愿意服从、愿意忍耐,可是你却那么固执……昨天我非常后悔……啊,你脖子不要紧吧?」

  「现在还问这个干嘛!笨蛋。」

  「抱歉,我是笨蛋。」

  东谷抓着豪的肩膀摇晃。

  「你们两个别吵了!不要吵架,好好组成投捕搭档出赛。要是就这样变得古怪,那不是很蠢吗?我们要组成最棒的队伍,参加全国大会。」

  「参加?说什么傻话,我们要获胜。」

  听了巧的话,东谷扬起下颚。

  「在全国大会获胜?这个梦会不会作得太大?」

  「这不是梦,我们做得到。是吧?豪。」

  豪摘着草莓果实,眼睛没有望向巧及东谷。

  「如果你的球在全国都行得通……应该是行得通吧。不过巧,如果不能出赛,要怎么参加全国大会?出场选手是由魔鬼教练决定,光凭球的威力是不可能事事如愿的。」

  「你够了没!」

  这回他是真的对豪生气。

  「反正你就是要我闭嘴,乖乖听魔鬼教练,以及那些阴险学长的话吧?你要我乖乖低头,让他们让我出赛是吗?」

  「如果是我,我会这么做。」

  豪将草莓摆在手心上这么回答。

  「对我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和你一起出赛,其他我都无所谓。巧,你仔细听好!魔鬼教练是指导老师,也是教练,他还在去年的县大会中,一口气让原本很弱的新田东中棒球队打进前八强,是风评很好的老师。而且不只是棒球社,他手臂上的伤你知不知道?」

  从右边手肘直到手腕的一字形伤疤。巧想起那浅粉红色的肉瘤,于是答说:「我知道」。

  「听说那是刀伤。」

  「刀伤?」

  「大概是五年前,新田东中曾经有段非常混乱的时期。我老爸是校医,所以相当清楚。记得当时每天都有受伤的学生和老师前来治疗,不过在魔鬼教练来了之后,乱象就突然停止。听说他和老大之类的家伙单挑,被砍了一刀,还若无其事地扭住对方的手臂。」

  巧把球直直往上丢。球几乎要擦到塑胶天花板,然后循着同样的轨道直直落下。

  「好像漫画剧情。」

  「因为是听说的,所以详情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乱成一团的新田东中是真的平静下来,校园暴力彻底消失。」

  「不过取而代之的却是阴险、下流,每个人都阴阴郁郁,动不动就爱找人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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