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话顶回去,不过在心底某处却又被巧所说的话强烈吸引。
于是便以「对」、「没错」附和着他的话。
「不过原田,要是魔鬼教练不在乎输赢,那又怎么办?」
泽口又在豪的背后这么嘀咕。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你别生气。其实你也不晓得他怎么想吧?要是你太狂妄的话,说不定他宁可不在乎输赢,就是不用你,因为你还是幼苗。」
泽口说完后吞了吞口水。
「什么幼苗?」
「蔬菜幼苗啊!就算种了再好的幼苗,要是遇到结霜、下冰雹,结果还是会枯萎。像去年买了新品种的高价幼苗,碰到五月霜害就全完了。」
泽口家是大规模的蔬菜农家。巧皱起眉头,叹了口气道:
「泽口,你是在教我怎么做农家的工作吗?」
「不、不是,我只是……嗯,该怎么说咧……我只是在想事情总是有个万一,说不定魔鬼教练并不觉得比赛非赢不可,所以啦。」
泽口讲得结结巴巴。
「我知道泽口的意思。巧,万一哦……万一教练说他不用你,那你怎么办?要是他说你破坏团体秩序,不准你出赛,到时你怎么办?」
豪像是要确认自己所说的话似的慢慢说完,他觉得巧也需要时间思考,不过巧的答案却来得相当直接。
「那就不出赛。」
「咦?你说什么?」
豪反问着。
「那就不出赛。」
「不出赛……喂,不只今年,说不定连明年都不行。」
「无所谓,如果一定得听他的,那我宁可不出赛。」
巧毫不犹豫地如此断言。
豪有一种后脑勺被人敲了一记的感觉。不是从外面,而是从里面,像是被人敲了一记般的震惊。豪张开嘴吸着空气,感觉氧气无法到达肺部,仿佛快窒息了。
那就不出赛、那就不出赛、不出赛……
巧的确是这么说的。他清楚地断言,没有显露出半点犹豫。
那就不出赛。这句话透过鼓膜传到了脑部,热到发疼的感受瞬间贯穿了身躯。
「你这家伙。」
豪揪住巧的胸口。不只揪住,而且还往上提,然后摇晃。
「你这家伙,居然讲出这种话——」
「豪、豪,别这样。」
泽口和东谷抓住豪的双臂,巧的脸在眼前扭曲,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要是再不放手,巧会死掉。
脑海中某个点奇妙地清醒过来。这清醒的点正警告着豪,但是指尖的力量并没有减弱,感觉好像自己被人勒住脖子似的呼吸困难。
「你这家伙,居然说你不出赛……开什么玩笑!我是为了……与你组成投捕搭档出场比赛、打出属于我们的棒球,结果……结果你竟然说你不出赛。」
原来对你而雷,棒球就是这种程度!为了自己的面子,你可以轻易舍弃我们之间的棒球。
说不出口的话在血管里澎湃,脑海之中响着鼓声。
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组成投捕搭档出场比赛、打出属于我们的棒球……去年八月,县大会的球场仿佛被刺眼的太阳漂白似的,看起来一片白。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巧、见到巧的球,然后持续追寻这个梦想,不仅和妈妈争吵,还因为怕跟不上他的才能而感到不安、烦恼。可是只要在巧的面前举起手套,接到投来的球,烦恼与不安就会像热气般烟消云散。活生生传来具压倒性的球的触感,让不安、焦躁全都化为尘土,只剩下晴朗的心情。豪自负自己比谁都要了解巧的投球威力及魅力。他相信自己能和巧成为最棒的投捕搭档,那不是遥远的未来,而是在不久之后。
「那些全都是谎话?就我一个人在一头热,就我一个……你……你居然说『不出赛也可以』,混帐!整人也该有个限度。」
「豪,别这样,原田会死掉啦!」
泽口带着哭泣的声音,摇晃着豪的手臂。豪的手腕传来刺痛,原来是巧的手指掐了进去。巧痛苦地喘息着。
「豪……放手。」
「我不放……呜哇!」
这次另一只手腕也传来剧痛。往旁边一看,原来是泽口正咬住自己不放,于是豪把手放开。巧一个踉跄,直接倒向路边的草丛。空气咻地流通后,巧咳嗽了起来。
豪也按着被咬的手腕喘息着,手心附近沾着泽口的唾沫。
「喂,你们在吵架吗?」
有人一边走过,一边轻声叫喊。豪的脑袋里有一半一片空白,什么也无法思考,不过还是有话要说。他俯看着缩在脚边的背影,上面沾着蒲公英的花瓣。
「你这个人真是自私,只顾自己,别人怎样都无所谓。你好歹……好歹也替别人想一想。」
眼球像被淋上热水般变得灼热。巧的背影及蒲公英花瓣全都在融化、摇晃。
「你这家伙真是差劲。」
豪拾起书包,迈步往前。东谷似乎说了些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