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矢岛。」
第三节是地理课。授课的井出老师在翻开课本前叫了矢岛茧。
「是你说不想当风纪委员,让草薙老师伤脑筋,是吧?」
茧沉默不语。
「讲话别太任性。不单单是矢岛,我也要提醒其他人,你们已经是国中生,应该了解团体生活的规则。要是因为一时的情绪改变班上的决定,可是令人头痛,学校生活也不会顺利。委员活动在某种意义上算是义务活动,类似社会服务的性质,不会只有快乐的一面,所以你说不做,对国中生来讲是可耻的。」
「不对。」
茧像被电到似地抬起头来。或许是吓了一跳,她大大的眼睛不停地眨动。
「不对?哪里不对?」
「我并不是因为任性而不想当风纪委员,而是因为不喜欢服装检查……那个……」
「这就是任性。」
茧沉默地低下了头。巧在课本上转着铅笔。
(这家伙为什么保持沉默?)
从侧面看过去,可以看到茧的手指在膝盖上握得很紧。
既然痛苦到必须握紧拳头、既然觉得那么不甘心,那就不要保持沉默,沉默低头就是认输。「好想从后面踢她的椅子。」巧忍住那份冲动,调整姿势把椅子往前拉,大大的「喀咚」一声响起,井手的视线对上了巧的视线。巧确定这是今早包围自己的其中一双眼睛。
「原田,你想说什么?」
「不,没什么,快点开始上课吧。」
井手用两根手指推着金属框的眼镜。
「哦,没想到你对我的地理课这么热中。」
「这是我的擅长科目。」
「是吗?那我期待下回的考试。打开课本和辅助教材。」
杉本润一回头看着巧,不过却沉默地又转了回去。第三节地理课终于开始。
不过第四节的数学课、第五节的音乐课、第六节的英语课,在上课前茧都被教师们叫起来说教。
「讲话别太任性。」、「要是连国中生活的基本规则都无法遵守,那可就伤脑筋。」、「要有国中生的自觉。」……
结果一天下来,只有第二节的国文课茧没遭到责备。
早上班会结束时,茧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是连巧都听得到的深深叹息。
(唉,被念个没完,好惨。)
巧心里有点同情茧。茧被短发覆盖的脸颊,神情看起来相当疲惫,而那张脸突然转向巧。
「原田,今天谢谢你。」
「谢我?我又没帮你什么。」
「你在地理课的时候帮了我。」
「我并没有刻意帮你。」
「但还是帮到了我。」
「保持沉默只会加倍麻烦。要是不想当风纪委员,那就直说。」
茧的睫毛慢慢地上下扇动,脸颊泛起红晕,疲惫的神色褪去了一些。
「但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没办法跟老师回嘴。」
「既然如此,那你打从一开始就不该开口。早上的班会时间也是,说到一半就坐下,真是虎头蛇尾。」
话才出口,巧就发现自己讲得太过份了。犯不着连自己都来责备她。茧的睫毛又开始扇动。
(把她弄哭就惨了。)
像这种时候,如果是豪一定会马上道歉,他会真心觉得自己不对,然后低头道歉。不,他绝不会一开始就讲出责备的话。巧轻轻啧了一声。
「早上草薙老师很可怜。」
茧说话了,声音倒是很有精神。
「可怜?」
「是啊,他被嶋平老师骂,我觉得他很可怜。」
茧的眼睛并没有泪光。在今天早上的那种状况下,她竟然还有时间去担心老师,巧瞬间望进了那双眸子。
「哟,感情越来越好了。被我抓到了。」
是开玩笑的声音。杉本润一他们从走廊窗口望向这里,教室角落的女学生也窃笑着。
「原田,赶快去练习了,第一天迟到可就糟糕。」
泽口一面穿着运动服,一面说道。他说社团教室很窄,所以一年级得在教室里换衣服。
「这种事怎么不早点说。」
「啊,你要参加社团活动。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茧背起书包。教室角落的窃笑声越来越大。
「矢岛。」
被人从背后一叫,茧触电似地回头。
「你是这里的人?」
「咦?」
「你是在新田出生、长大的吗?」
茧点头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