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
「你想说『和我无关』吗?」
「怎么可能,我不会那么过分。」
豪出声大笑。他一面笑,一面呢喃着:「配球、配球」。
车声响起,有辆白色轿车开近。豪的笑容消失了。
「惨了,是我妈。」
「豪。」
节子快要跌倒似地走下了车子,睡衣上面披着绿色的羊毛衫。
「你怎么会跑来这种地方?你没在房间睡觉把我给吓了一跳,还以为你离家出走,害我四处去找。」
豪像要推开巧的身体似地低声说道:
「谢了,就到此为止吧。明天,不,今天见。」
巧拿起防风夹克和手套,在豪和节子面前转身离去。耳后响起两人对话的声音。节子发出的是哭泣声,还有车子的引擎声。站在门边回头一望,可以看见汽车尾灯——两盏红色的人工灯光,清楚地浮现在天色将明而未明的夜色里。
虽然并没有目送他们的打算,但巧还是直直站着,直到轿车消失在转角。在那台车里,豪和母亲会有什么样的对话?
「哎,算了,和我无关。」
「什么事和你无关?」
巧吓了一跳。
「外公。」
洋三就站在那里,衣服穿得好好的。
「这种时间你怎么会……」
「上了年纪,有时会比较早醒。」
「你都看到了?」
「没有,我刚刚才来。黎明的传球练习,挺有趣的嘛!不过身体会留下疲劳,再去睡一下。」
「知道了啦。」
巧正要往前走,却「啊」地大叫。想起来了!就在这门的后面、梅树下,和那个天空一样是红紫混杂的色彩。那里整片都是大朵的绣球花。
「外公,这里原本有绣球花吧?又像紫色又像红色,颜色很美的花。」
「嗅,你记得真清楚。外婆喜欢绣球花,所以种在庭院,尤其是这里的特别漂亮。」
「枯掉了吗?」
「枯掉了。其他的绣球花倒是没事,只有种在这里的在外婆去世的隔年就枯掉了,说不定是去陪你外婆。对了,你很喜欢这个花,会在绣球花叶子下面吃饭团、找蜗牛、玩游戏。」
洋三望着此时已经空无一物的梅树根部。春日将明的黑夜取代了色彩仿佛黄昏时分天空色泽的成群花朵,一点一滴地亮了起来。
「我看不是它自己枯掉,是你害它枯掉的吧。外公要是到了那个世界,一定会被外婆骂的。」
巧故意开起玩笑。他不是很喜欢聊着往事的外公,因为看起来非常苍老。
「好了,我去睡了。」
他睡意涌了上来,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巧。」
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于是他回头望着洋三的脸。就在「往事就别再提了」这句话快要从喉咙里跑出来时——
「不错的球。」
「啊?哦,你是说刚才的球啊。」
「你很厉害。不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能照着自己的意思投球。我也看过不少投手,没人能够像你这样控制自己的球。嗯,光凭努力是办不到的。你很有天份。」
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不过他心里很高兴。并不是因为被人夸奖,而是因为洋三对巧本身的实力有着确实的了解。
「不过要打棒球,未必能一直照着自己的意思。」
洋三低声加上了这句话。呼叫器的声音从耳朵深处传来。巧心里一惊!讨厌的声音。不,不对,那是……
「外公,昨天的事难不成你有看到?」
「昨天?不,我说的是广岛的比赛。你不是输了?」
「你说那个?」
满是土沙的运动场、微微下坠的球、三振、一屁股坐在地上,巧硬是挺起了胸膛。
「那只是比赛结果输了。因为我方失误被人得分,后来疏忽而遭到三振;担任投手的我并没有输。」
天空开始变亮。小鸟飞上梅树树枝,哔哩哔哩、啾啾啾地发出杂乱的叫声。光线照映在振动的羽毛上,闪闪发亮。
「巧,只要是比赛输了,就代表自己输了,棒球就是这么回事。有时就算自己很有实力,但团队比赛却老是不会赢,真的就是赢不了。在这种时候,终究还是输。」
「我知道,团体运动就是这样吧。」
洋三困惑似地左右摇头。
「嗯,团体运动啊……用这句话来形容还是不对。我也搞不太懂,不过要是选手本身能够随心所欲地打球,到时就会变成真正有趣的比赛。巧,你有没有碰过有趣的比赛?」
「只要是赢了,都很有趣。」
「是吗?有趣就好。只要觉得棒球有趣,或许就能随心所欲地打棒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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