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无言地切断通话后,悠又很快地再重拨一次。
连打了三遍,结果都是一样。耳边只响起了与奏温柔说话声截然不同的冰冷语音讯息。
手机没开,这是怎么一回事?
睡觉的时候为了避免被吵醒,切成静音模式是很普遍的。实际上,悠也会这么做。
然而,根据基本的设定,在静音模式的情况下,手机最后应该会转到语音信箱才对。实在不太可能是直接关掉电源,假使是故意这么做,除了很明确想要拒绝某人的联络外,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
「拒绝某人,果然是针对我吗?」
『我不确定自己喜不喜欢你。』
每当悠想起那封讯息的内容,头就会痛得像是被尖锐的锥子刺入一样。
为什么?为何奏要拒绝我?
不论怎么苦思,悠都毫无头绪。
别说与奏吵架了,两人之间甚至不曾有过险恶的气氛啊。
还是说那只是自己擅自这么认定的,对方早就对自己失去兴趣了。
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悠就立刻摇头否定。
「唯独奏不会那么做。我们的感情不是一直很融洽吗!」
悠以拳头狠狠敲打书桌跟地板,闹钟也跟着倒了下去。
充满血丝的双眼瞪着闹钟,悠拼命尝试将思路切到乐观的方向。
手机未开或许有其他理由吧。例如说不小心遗失了,还是位在无法收讯的深山或地底下等等?
「我不行了。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啊。」
悠终于趴倒在桌上。自己的思考逐渐飞向脱离现实的地方。
况且不论对方接不接电话,重点是那封讯息的真正用意,而那丝毫没有获得解答。
即使想直接找本人问,悠也不清楚奏她家的住址在哪。虽然大约可以判定她就住在这附近,但自己一次也没机会去登门拜访过。
一旦拨过一次电话后,悠就再也按捺不住了。无法克制自己的悠,每隔五分钟就打给奏一次。
为了确保电脑有新讯息传来能马上收到,萤幕也保持在【青】的个人网页上没动。
然而手机还是不通,【青】也依然维持沉默。
起初还犹豫要不要传讯息给对方,如今悠也无法忍耐地疯狂打起字起来。
『你还好吗?今天终于要举行演唱会了。』
『你的手机怎么了?我等你的来电。』
『我很担心你。请跟我联络。』
『你睡了吗?如果醒来希望你跟我联络。』
尽是些无伤大雅的词句排列,装出自己好像若无其事的样子,同时也无能触及奏所发送的讯息的真正用意。
悠送完大量的讯息后,便枯坐着等待,然而直到最后奏还是渺无音讯。
时间来到五点三十分。外头依然是漆黑的夜色,但倒下去的闹钟却开始响起刺耳的噪音。
心灵的疲惫与睡魔,顿时让悠的视野扭曲成不规则的模样。
够了,我已经不行了。
悠倒在床上以毛毯盖住身体,内心同时发出阵阵的悲鸣。
停下闹钟的力气也早就消失殆尽。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快给我停下来。
不论内心如何呐喊,闹钟的铃声依旧不断响着。悠的头痛程度也剧烈上升,整个世界都被染上了带有敌意的色彩。
你到底是怎么了,奏。我完全搞不懂了。
倒在床上烦闷的同时,悠看见了不知是梦还是现实的幻觉。
在细雪无声无息飘落的夜晚,奏在一条毫无人烟的街道上。只有红绿灯孤单地闪烁着,交叉路口毫无其余人车通过。
面无表情的奏吐出白色的气息,而她的脸色比她呼出的气息更苍白。
终于,奏开始迈出颤颤巍巍的脚步。她在路上留下足迹,最后抵达了T字路口。右手边的道路后方则站着悠,一直在等待她的到来。
至于另一头的马路末端,则被雪完全覆盖什么也看不见。
『来我这边吧——奏!』
悠拼命招手呼唤着对方。
但奏似乎听不到悠的喊叫声。她就像个人偶一样表情毫无变化,缓缓地朝相反方向的道路走去。
『等一下!』
悠试图追上奏,但不知为何身体却动弹不得。自己膝盖以下的部位就像冰柱一样直接连接地面,一步也动不了。
『奏,等一下啊!』
在焦急当中,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另一头的道路深处了。
而就在同时,纷飞的细雪下得愈来愈激烈,转眼间就变成一场暴风雪。眼角滴落的泪珠顿时被冻成冰刃,割伤了悠自己。
身穿白衣的奏,终究像被雪覆盖般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