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让悠现在才开始觉得胆怯起来,不过都到了这个地步也不能退缩了。悠鼓起勇气将内心的想法说出口:
「就算大学毕业了,还是可以继续音乐活动吧。」
「你说什么?」
一树与康司都皱起眉头。
「我还想跟两位一起玩团。今天虽然很开心,但那场骤雨使得现场气氛糟透了。观众也跑了一堆,【半球】的巅峰应该不只这样而已吧?」
「……」
悠的发言,让两人都默默竖耳倾听。确实这次的现场表演是好不容易才搞定的,但大家内心都还意犹未尽。
想在整场爆满的狂热漩涡包围下进行感动的演出。这应该也是一树他们所描绘的理想表演才对。
两人充满遗憾的内心感受,也扎扎实实地传达给悠了。
正因如此悠才想代表所有人的心声,拼命述说这番愿望。悠十分拼命,甚至让他在事后回想起来时,对当时自己为什么如此不肯罢休感到不可思议。
「之后大家还是继续一块儿玩乐团吧。或许现在的技巧还不够高明,但总有一天,我想和大家进行一场人生最棒的表演!」
此外也为了填补自己内心的空虚——这个理由悠毕竟还是说不出口。总觉得听起来很像中二病的发言。自己明年可就要满二十岁了。
悠满脸通红地陷入沉默,不过即便如此,自己的想法好像还是传达给其他两人了。
一树与康司一语不发地对望着彼此好一会儿,结果被悠的热情所打动而同意了。
「真有意思。反正我也没别的嗜好,就稍微陪大家继续玩下去吧。」
一树用手臂环绕悠的脖子并拍拍他的头。
「一不做,二不休嘛。」
康司玩着自己垂落的前发,好像看到什么耀眼的东西似地眯起眼。
翌年春天,一树与康司都顺利从大学毕业了。康司在※御茶之水的老牌乐器行就职,但一树在做什么工作就没告诉悠了。(译注:东京地名。)
悠和康司也曾怀疑一树是不是找不到工作,不过对方经常在把玩新吉他,似乎在财务方面没什么困扰。
随后又过了一年,悠升上经济学院三年级。
「时间差不多啰。」
在后台休息室被一树这么喊着,悠从漫长的回忆中苏醒过来。
悠他们的团体【环球】(在一树等人毕业后改名了)所去的表演场所,是在中央线的某车站下车后,步行十分钟左右的一处展演空间,名为【SMOKE】。
表演场地就在一栋外墙被黑磁砖所覆盖的住商综合大楼的地下一楼。尽管是个只要容纳一百名客人就会被挤爆的小场地,但音响跟照明设备都很棒,所以他们非常喜欢。
一树他们还是学生的时候,由于每年都有校庆所以不愁没有表演的场地。
然而,等他们毕业以后自然就不能随便进学校,势必得自行找表演场地才行。光是要租这类场地一天就得花不少钱,所以为了集资,悠也必须去打工来赞助。
由于悠很不擅长跟陌生人来往,便利商店或家庭餐厅店员这种服务业就没法列入考量了。于是在一树的介绍下,悠选择了在货运行仓库分类货品的工作。
七月与八月这两个月间,悠以周休一天的紧凑步调持续工作,平常很少使用的上臂肌肉都发出抗议了。
也因为手发抖害自己练习吉他有些困难,不过短时间就能赚到不错的工资还是教人很感激。更重要的是这份工作几乎都是单独作业,没必要与他人交谈对悠来说真是再好不过了。
至于这么辛苦工作的成果,全都要在今天的现场表演表现出来。
「阿悠,那女孩又来了耶。」
去观众席查看过情况的阿噤,一回后台休息室就这么报告道。
阿噤是去年新加入的成员。他负责键盘,比悠还小两岁,只是因为他剃光头又绑红色头巾,经常被他人误以为是悠的前辈。
在举办庆功宴的时候,娃娃脸的悠也经常被店员误会尚未成年,但阿噤大剌剌地灌百威啤酒却从来没被警告过。
这位阿噤口中所指的『那女孩』,其实是一位在悠他们这群乐团成员间引发话题的神秘少女。乐团开始在【SMOKE】表演是一树等人毕业一年后的事,从去年到今年,他们前后一共租用了这里六天。
这六场演出中,引发话题的那位少女必定会现身。像悠他们这种再怎么奉承也算不上是主流乐团的演出,会来的听众几乎都是亲朋好友。例如大学的友人、打工的同事,有时候甚至还得拜托自家的亲兄弟买票入场才行。
尽管乐团也制作了宣传影片在免费动画网站投稿,但与他们【环球】亦即【整颗地球】的团名恰好相反,他们在世间依然是没没无闻。当然,也不必期待会有常客替他们口耳相传。
悠自己分配到的入场券也剩下一大堆,更糟的是他没人可找,只好自己掏腰包买下偷偷塞进抽屉里了。
在这种情况下,每次都会看到那位没人认识的少女来捧场,说她是神秘人物一点也不过分。
「悠,今天的新曲,麻烦你啰。」
在即将上台之前,一树对悠出声说道。起初【环球】本来都是发表一树与康司制作的曲子,不过随着公演次数的增加,采用悠作词作曲的曲目比率也上升了。
现在几乎全都是悠自己创作的作品。一树也夸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