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八卦消息,她都没有兴趣。对马奇亚的复仇、对露鲁塔的复仇,以及想被杀死的愿望总是充斥在哈缪丝心中。
哈缪丝与自己以外的人们之间,总是隔着一层薄膜,虽然就近在身旁,但却有一层无法跨越的鸿沟。
每当孤独充斥于哈缪丝的心胸,她就会寻求被杀而彷徨于黑暗当中。
每当杀人狂、犯罪者盯上哈缪丝,她就会感觉到自己的孤独得到了慰藉。他们想要杀死哈缪丝,只有他们,愿意做哈缪丝期盼的事;只有他们,愿意响应自己想被杀的念头。
每当有人对哈缪丝释出杀意,她的内心就会雀跃不已。
反过来杀了他们后,哈缪丝踏上归途。此时,黑暗中忽然亮起了光明,传来的谈笑声流入耳里,恋人、夫妻、家人及朋友。每当传来这些人之间相互笑闹的声音,哈缪丝就会捂住耳朵、离开现场。
自己既无法爱人,也无法让人爱自己。会去寻觅杀意、会去追求战斗,不过却得不到爱的补偿。
哈缪丝很向往一般的普通人,向往映入眼帘的任何人。无论她再怎么巧妙地装成普通人,仍旧触碰不到心中向往之物。
哈缪丝同样向往伽克莉,她既不会烦恼,也不会向往普通人,就只是以一个道具的身分活下去。要是能变得跟伽克莉一样,相信一定能过得很轻松吧。
然而,哈缪丝就是哈缪丝,她无法变成另一个人;既无法成为一个道具,也无法变成一个普通人,哈缪丝就这样不断迷惘、不断地活在世上。
过了一年左右。人们开始流传有杀人狂出没在黑暗街。哈缪丝所杀之人的『书』,也差不多该被挖掘出来了,邦特拉图书馆去联络保安官,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她又迫于无奈而踏上旅程。
哈缪丝就这样无处可去。漫无目的地流离在世界各地。她在各地城镇以缝纫女工的身分工作,等到无立身之处后又再次踏上旅程。在反复无数次的走走停停当中,她十七岁了。
一天,她的双脚走向了邦特拉过去神岛屿。她在某个海港城镇得知馆下街的裁缝店有工作机会。于是搭上了空飞艇。
哈缪丝也没办法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前往过去神岛屿。她确实在找裁缝女工的工作,并且碰巧发现有在征人。
然而,会特意前往过去神岛屿。或许是因为她有所期待。至强的战斗集团武装司书,顽强笃实的佛特纳、暴虐淑女伊蕾伊雅,天才孩童马特阿拉斯特……就连对世上大多事物不感兴趣的哈缪丝,也耳闻过他们的事迹。哈缪丝的「寻死机制」所追求的压倒性暴力就在那里。
只要向他们挑战,然后被他们杀死,自己一定能够获得解脱,之后就剩下和露鲁塔决斗。不是战败而死,就是同归于尽,相信会是这两条路的其中之一。哪一条路对她来说都无昕谓。反正自己不过是伽克莉的备用品。
要和露鲁塔决斗?还是要继续活下去?在迷惘当中,哈缪丝又度过了平凡的日子。
终于。她累了,复仇和憎恨会让人类变得疲弱,这在哈缪丝身上也非例外。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犹豫?自己生来只为了被某人杀死、不过是伽克莉的备用品罢了。
每当在城镇里看到伊蕾伊雅或佛特纳的身影,死亡诱惑就会令她迷惘不已。在这情况下,哈缪丝受同事之邀来到酒吧,并在这里遇见了马特阿拉斯特。
哈缪丝直觉到自己会死在这男人手下。她看到马特阿拉斯特后认为他既帅又强,是很理想的对象,不过如果是个头脑再聪明点的人就好了。
她扯了一些没营养的话题引起马特阿拉斯特的注意,接着展开进攻。
这一日的相逢,让她的命运流转到了更诡谲的方向。
「……你带我来这种地方,是打算做什么呀?」
哈缪丝开口了。他们来到一间位于馆下街的高级公寓,马特阿拉斯特说过,他有好几个类似藏身之处的巢穴。
「我不是说过了,我要把妳占为已有。」
哈缪丝瞇起双眼。她一直以为马特阿拉斯特是打算杀了自己。其实除了哈缪丝以外,任何人应该都会马上知道事情并非如此。
「我知道,不过那种事非得在这里做吗?」
「……该说妳大胆吗?还是说……妳比我想的还要懵懂无知?」
马特阿拉斯特轻轻搭上她的肩,哈缪丝一阵踉呛,跌落在沙发上。
「看来不像呢。妳好像真的很想死,但又没有自杀的意愿,妳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杀了我,把我变成『书』就知道啰。」
「就算那么做就可以知道,又有什么意思呢?我一点也不觉得有趣。」
说完,马特阿拉斯特随即坐到哈缪丝身旁。
「我想想……会让人这么想才是一种艺术……这是谁的台词去了?不过我认为这句话比起用在艺术,更适合用在恋爱上。
让人感到难以捉摸的女孩,才是最棒的女人。妳觉得呢?哈缪丝。」
「我从头到尾都听不懂。」
马特阿拉斯特脸上浮现笑容。
「说得简单点好了,我迷上妳了。」
「这我也完全不懂。」
「那,我再做得更简单点。」
说完后,马特阿拉斯特将唇印上了哈缪丝。
「……这样的话懂吗?」
马特阿拉斯特似乎很期待她回答:「懂了。」不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