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亮的尤莉面前,尤奇佐纳充其量是个影子;只是尤莉美丽物语中的一个副属物罢了。
对尤莉感到厌恶,并非是不爱她。她是尤奇佐纳最珍爱的人,至今仍未改变。然而这也更助长自己的劣等感。
就在这个时候。
尤奇佐纳有了一个奇妙的习惯,每到了晚上,夜深人静只剩下他一个人时,他便会盯着房间里的花。那是尤莉每天照顾他后一定会摆上的花。
没有赏花的感觉,更没有对尤莉心生感谢的意思。
他露出充满杀意的眼神直盯着花朵。简单说的话,这不过是他牵怒的一种方式。对尤莉无处发浊的情绪,藉由怒视的方式来解除。他从没想过直接对尤莉发脾气。尤奇佐纳也做不出像是摔破花瓶或是把花怒散一地的行为,所以想出了弒杀的方法。
这实在是有点小家子器、没出息的一种牵怒方式。不过,尤奇佐纳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然而,这同时也是尤奇佐纳才能发芽的瞬间。
天才有时会有奇特的想法,而天才就是从奇特的想法之中所产生的。事情就是如此。
尤奇佐纳怒视着花朵,全神贯注想要视杀那朵花。这不可能的行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让世界的道理为之扭曲。
一个月后,尤莉不解地说,最近花怎么那么容易枯死啊。
三个月后,医生一度怀疑尤奇佐纳的房间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病菌。尤奇佐纳这时第一次察觉到能力已经萌芽的事实。
就这样,六个月后,尤奇佐纳只要稍用手一指,就能瞬间让花枯萎。
一年后,不再只是花朵,连虫或是老鼠也能成功杀害,他把这个能力叫做腐坏波动。这个能力之后也成为让尤奇佐纳登上最强要角的一大功臣。
真是奇妙的因果,造就最强男人的契机,竟然是因为对妹妹的嫉妒心。
这件事从未告诉过其它人,因为觉得羞愧而难以启齿。
当然也没告诉过尤莉本人,然而事实上,他总觉得尤莉说不定依稀察觉到了。
尤奇佐纳决定走上武装司书一途,这当然会遭到反对。妹妹、双亲、医生、仆人,以及他全部的朋友,总之,就是所有认识尤奇佐纳的人。
尤奇佐纳力排众议。
与其只能活着等死,不如有效利用自己萌生的力量,这是尤奇佐纳的期望。为此就算牺牲性命也无所谓。
尤奇佐纳很快地便从研修生升格为见习生,在他成为研修生时,腐坏波动的力量就已经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就只差学会肉体强化的魔法,以及累积必要的知识与经验。
能力苏醒以来,已经过了四年的时间。
某天,尤奇佐纳和友人摩卡尼亚闲聊,地点就在图书馆附近的自助式餐厅。虽然尤莉也在尤奇佐纳的身旁,但尤奇佐纳没主动和她说话时,她几乎不会开口。
「你最近变了不少。」
两人不仅同年也是同乡,都是拥有残虐、凶恶能力的人。虽然周遭的人都说两人是竞争对手,但私底下两人的交情还不差。
「的确。」
尤奇佐纳也注意到自己的变化。虽然他原本就不多话,但最近情况似乎更为严重。
「你最近常常面露凶光,越来越难和你说上一句话。」
「面露凶光?」
「嗯。与佛特纳先生、马特阿拉斯特先生、伊蕾伊亚小姐相同的眼神。」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
「平时虽然一副亲切的模样,但却能轻易杀死人。」
尤奇佐纳想了想。
「如果这是使命的话,那也没办法。不管是伤人,或是杀人。」
「杀人也算是一种使命吗?」
「为了使命,也许得杀人,这和单纯的杀人不同。」
摩卡尼亚孤独地摇了摇头。
「你真的变了。」
「不是变了,而是成长。」
尤奇佐纳确实是变了。从一个安静、病弱的少年,成为一位冷血的战士,他自己也对这急剧的变化感到惊讶。没想到环境的变化,竟能改变一个人。
「你为什么能改变这么多?」
摩卡尼亚孤寂地这么发问,他拥有强大的能力,但他天真的一面一直没消除。
为了这位没办法抛掉天真一面的朋友,尤奇佐纳思考身为武装司书的生存意义。一会儿后,他整理出脑中的想法,一口气说了出来。
「我最近有一些想法,觉得人生就是一种使命。」
「意思是?」
「我不确定是人生需要使命?或是使命造就出人生。然而,人生与使命是不可分的。」
「」
「每个人都拥有各自的使命,那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在人生的某处发现,或是被赋予的东西。
也有可能是自己发现的,或许是家人所带来的使命;也有国家付予的使命。非得打倒敌人才行我觉得这样的宿命也是使命。」
使命带来苦难,同时也带来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