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稳的日子。」
马特阿拉斯特把水壶里的水倒入酒杯,然后拿起酒杯念诵了一番,酒杯随即发生轻微晃动,记忆抹杀之水就此诞生。
他接着把这杯水交给奥莉薇亚。
「你打算彻底根除我的记忆是吧,这样我的脑袋会不会变得不正常?」
「等记忆消除后,我会向妳这么说:由于沃肯事件让妳经历了一场恐怖的回忆,害妳每天都被恶梦缠身,于是我不忍心见到妳痛苦的模样,所以消除了妳的记忆。」
「这样啊,你果然是个冷酷的家伙。」
奥莉薇亚哭了。
在奥莉薇亚下定决心之前,马特阿拉斯特都不发一语地静静等待了十五分钟之久。闭上双眼、喃喃自语了几句之后,奥莉薇一口气喝光杯里的水。
「」
过了片刻,奥莉薇亚茫然地望着四周,一脸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又在这里做什么的表情。喝下阿葛克司之水的人都会有这样的表情。
「妳还好吧?记忆完全消失了?」
马特阿拉斯特试着问她,只见奥莉薇亚看着手中的阿葛克司,面露惊讶的神情。
「奇怪,我在做什么?」
「喔,看来妳全忘了。我帮妳消除记忆了,妳遭到神溺教团残酷的对待,说希望能消除那时候的记忆。」
奥莉薇亚歪着头感到不解。
「是这样吗?怎么觉得最近这阵子的记忆都不见了,我究竟是怎么了?」
「这些事我接下来会和妳说明的。」
马特阿拉斯向她说明至今发生的事,将三天前她自己在小会议室里撒的谎直接告诉她,而失去记忆的奥莉薇亚立刻采信这样的说法。
「是哦,原来是这样」
奥莉薇亚仍心存疑惑,但大致上的内容她似乎都认同了。
马特阿拉斯特心想:这下应该没问题了。
真相被埋藏在谎言里,奥莉薇亚应该不会怀疑马特阿拉斯特的谎言,就此一直生存下去吧;只要她相信这个谎言,马特阿拉斯特就可以不用杀她灭口。
奥莉薇亚今后应该能过着与战争无关的和平人生吧。
从战祸中四处奔逃、遭神溺教团囚禁、被武装司书追杀。奥莉薇亚的人生几乎都在战争中度过,如今,她终于可以从那悲惨的人生中获得解脱。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还是不杀人的好,即使为了这个理由而欺骗一个人也是值得的。
现在,1926年12月28日。
马特阿拉斯特瞄了奥莉薇亚一眼,她的脸上已不见曾经畏惧死亡的忧郁,也没有当初对武装司书的那种仇恨而怨慰的神情。
马特阿拉斯特欺骗了奥莉薇亚,还清除了她最重要的凡德=鲁加的记忆,做出如此残酷的事。然而,这项结果却为她带来如今的和平生活。
或许马特阿拉斯特真的是个恶人,但他以恶人的身分善进了他所能做的付出,为了让更多人能安稳度日而绞尽脑汁。
从这些事看来,就连马特阿拉斯特也不禁怀疑自己的本质是否邪恶。
「喔,还在留恋奥莉薇亚小姐啊?马特先生真是不干脆,这是痴情的纠缠呢?还是爱情的泥沼啊?」
身旁站了一个白痴,利兹力戳了戳马特阿拉斯特的侧腹。
「你这小子,可以暂时别扯那些情情爱爱的话题吗?」
「办不到,我也没打算这么做。」
「口气不用那么大吧。」
马特阿拉斯特叹了口气。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经你这么一提我才想到,有传言说路易克先生的春天来啰。」
「是吗。」
虽然马特阿拉斯特已经感到厌烦,但一听到这句话,耳朵还是反射性地动了一下。路易克是武装司书中首屈一指的壮汉,若以人或大猩猩来区分的话,他应该算是人;但若要以人、大猩猩还是介于两者之间来区分的话,肯定是两者间的混合体。尽管他在战场上奋不顾身,但面对女人却是胆小得可怜。
「是那个路易克啊,对象是谁?」
「听说他对奥莉薇亚小姐情有独钟。」
「真是胡闹,这可不是他那种初学者能够跨越的障碍。」
「话说回来,马特先生不是也对这类话题很感兴趣吗?」
「嗯,先别扯这些了。路易克为什么会对奥莉薇亚心动呢?」
两人一边压低音量窃窃私语,一边继续讲着八卦。
不仅是奥莉薇亚,就连马特阿拉斯特也还在歌颂和平。这是可以不必杀任何人、也不必与人战斗的美好时光,只需尽情享受美酒与无聊的闲言闲语。
会场角落的一张桌子上,仅摆了瓶甜味香槟与一小盘色拉,这在有如黄蜂过境的武装司书宴会中显得格外客气。
哈缪丝独自一人坐在这张餐桌前,心不在焉地戳着色拉里的菜。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哈缪丝是那种食量较小的人,比起大鱼大肉,她更爱蔬菜,酒量也不怎么好。这在有许多大胃王的武装司书里算是相当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