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回想起来,自从这个能力被怀札夫赏识而投身在教团的那天起,我就一直过着毫无意义的生活。在怀札夫给予的快乐当中,我失去了真正的心灵。」
丝柔又说:
「当我觉醒了这个能力时,第一个看见的就是他。
在未来,那个人一边呼喊我的名字,一边奔跑的模样,在我幼小的心灵中掀起波澜。
每当我想再次观看他的身影而凝视未来时,我的力量便逐渐苏醒。
我遇见了卡特赫洛哥哥以及伊雅姊姊,得到了他们温暖的安慰。
虽然那是段只有哭泣的岁月,但如今回想起来还真是幸福。」
丝柔一个人继续述说。
倾吐的对象不是怀札夫的尸体,而是哈缪丝、也是丝柔本身。
「之后,经过一段时间后的某一天,怀札夫出现在我眼前。
不懂得怀疑别人的我,轻易地被怀札夫欺骗。
怀札夫诱惑了生活贫困的我。
我沉醉于怀札夫给的各种褒奖,与怀伊札夫狼狈为好。
当我惊觉到自己的所做所为有多可怕的时候,那已经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之后了。
自己的所作所为造成的后果以及怀札夫骇人的计划。这之间的来龙去脉,以及我所预知的自身未来,竟怵目惊心到令我颤栗不已。
但是,我离不开怀札夫。
已经完全习惯王公贵族般生活的我,无法回头去过以前的日子。
我既没有与怀札夫对立、改变未来的勇气,也没有绝望到想了结自己。」
丝柔望着切成碎片的笔记。
「之后,就如妳所知道的,我被奉为常笑之圣女,也拥有巨额的财富。当然,这一切都是怀札夫的计谋。
尽管我沐浴在人民赞美之下,但仍时常承受良心的苛责。其实,我心中一直很想向人们坦承我欺骗了大家。
令人煎熬的日子又继续持续下去。
可是,良心的声音在莫大的财富以及歌颂我的人们中愈来愈微弱。
我开始觉得是不是全部都无所谓了?就算我一直痛苦、一直烦恼,是不是都不具任何意义呢?
而且自己都已经苦恼这么久了,再说,拯救了这个世界的不正是自己吗?
忘掉所有的一切,沉沦在取之不尽的财富之中追求一时的快乐,就这样度过自己的余生似乎也不错。
抱着这种想法活下去的我,直到那一天。
那是个普通的一天。
那一天的天空非常地漂亮,而我只不过是仰望了这个许久未见的美丽天空而已。
就在我仰望着美丽的黄昏天空时,我突然想起了他的身影。
是那个被我遗忘已久的他。一边呼喊着我的名字,一边死去的他。
他爱上的,会是这样的我吗?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非常痛苦。」
「那是不可能的。那个人是爱上了战斗且对抗困难的我。
如果我不像他一样勇于对抗,他一定不会爱上我。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巨额的财富和他的心。
这已经不是个可以放在天秤上,衡量哪个比较重要的问题。
累积再多财富也买不到他的心。
当我想到这里时,我的心复活了。
在黄昏之下,我将怀札夫的手下全部杀死了。
这是他第一次拿到的那本『书』的内容。对我而言,却只是几个钟头之前的事。」
「接下来,我应该会遭到制裁。我会怎么死去?死去后人们如何看待我?这些我全都知道,但这全是我咎由自取的。
我并不打算逃也不打算辩解,因为再重的惩罚都不足以弥补我犯下的罪过。
我不觉得害怕,而且还高兴得不得了。
只要能被他所爱,其它的我什么都……」
丝柔说到这儿便停了下来,像是对自己相当失望似地摇了摇头。
「……原本我打算要忏侮的。可是,说出来的话全是对他的爱恋之语。我真是罪孽深重的女人。」
这是丝柔向未来倾诉的最后一句话。
「费雷亚宰相。」
丝柔对着在房间角落里一个看起来很坚固,用来放置铠甲的箱子说:
「已经可以出来了。」
一说完,一位穿着僧衣的男子从箱子爬了出来。他是费雷亚宰相。
「让您久等了。」
「没关系……不过妳说了些什么呢?」
丝柔只是呵呵地笑而不答。
「我们走吧。怀札夫死后,神溺教团应该也会沉寂一阵子。」
「丝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