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能断定的是,他的枪击确实带有击中夺命的意图。就算他确信自己绝对不会打中而开枪,这也无从得知。』
『……这样啊。』
阿基拉在他弃枪的瞬间,感觉到杰布拉对他显露了失望般的感情。自己明明听话弃枪了,为何要失望?阿基拉无法理解。他被揍倒之后,似乎因此有几分欣喜。他也无法理解这种情绪的由来。
这时谢丽尔现身了。
「阿基拉,原来你在这里啊。」
「嗯?喔喔,有点事。」
谢丽尔来到阿基拉身边,重新简述帮派的状况。随后她稍微踌躇后,开口问道:
「那个,这里的亚桑和杰布拉私下串通,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要问。」
「啊,好的。」
虽然不想认为他只是误会或搞错而杀错人,但是当他这么说,谢丽尔也只能放弃追问。她只能告诉自己,阿基拉肯定有他的根据。
「话说回来,连强化服也没穿,就能一个人击溃这个帮派,阿基拉真的很强呢。要怎么样才能变得这么强,我都觉得不可思议了。果然关键是才能?还是努力?」
无论回答是才能或努力,谢丽尔都打算称赞阿基拉。
但是阿基拉回忆起杰布拉也问过类似的问题,于是说出同样的回答。
「……这个嘛,因为运气好吧。」
「运、运气吗?」
「是啊,是运气。」
居然能变得那么强,运气真的很好呢。要这样称赞实在不太对,谢丽尔因而词穷。
在她身旁,阿基拉想着。
自己变强的最大理由就是阿尔法。因为在遗迹遇见了阿尔法。
杰布拉也说他去过遗迹,但是他没有遇见阿尔法。
阿基拉不认为这差距能靠努力弥补。在遇见阿尔法之前,他用尽一切心力活下来。那也许是种努力吧。
尽管如此,至少阿基拉不认为自己做过的努力足以让他遇见阿尔法。
正因如此,阿基拉回忆起遇见阿尔法之后的种种苦难,并且回答自己是运气好才变强。
这时他想起杰布拉最后那句话。
「那家伙……运气不好啊。」
「呃,那个,你是说谁?」
「……没什么。」
因为阿基拉不是回答「不要问」,让谢丽尔隐约感受到阿基拉难以言喻的心境,但是为了避免刺激阿基拉,她决定不详细追问。她话锋一转,摆出认真的表情。
「阿基拉,在我变成人质的时候,你愿意弃枪,我真的很高兴。但是,下次请不要这么做。万一你因此死了……」
「喔喔,你说那个啊。那是因为我觉得当时那么做最安全。不好意思,不要以为我每次都会那样做。」
谢丽尔原本摆着悲痛的表情想说服阿基拉,听到这干脆的回答,表情转为哭笑不得。
「是、是这样喔?」
「就是这样。对了,之前你被抓的时候,我也是用自己的车正面撞向对手的车子吧?那也是为了不让那些家伙有空档抓你当人质。要是让那些家伙干了同样的事,我也会伤脑筋。所以当时从正面连同车子一起撞上去就是正确解答。」
阿基拉觉得自己编出了合理的借口,因而心情愉快。
「原、原来是这样啊~~」
谢丽尔尽了全力也只能挤出僵硬的笑容。
如果牛马等人袭击谢丽尔等人的据点时,阿基拉也在场;如果当时杰布拉的好友巴连司没有死;如果今天阿基拉穿着强化服。
种种偶然彼此重叠所引发的事件,依照相关人物的运气好坏收场。
◆
将贫民窟一分为二的巨大帮派其中一方的宅第中,情报贩子薇奥拉将商品──情报交给顾客。
「这是你要的情报。怎么样?」
男性顾客阅览内容后低吟。
「虽然是只有落魄猎人的集团,但也没穿强化服就能一个人击溃中规模的帮派啊。真是了不起。被疑似悬赏目标的怪物吞下肚,却反从肚子里杀出来……还有这种传闻,不过强到这种地步的话,说不定是真的?」
「要连这部分都调查吗?」
「不,现在这些就很够了。」
「是喔。话说,为了调查那位猎人就不惜赠送强化服的理由,可以告诉我吗?」
「如果会被那种装备的家伙杀掉,那么要敌对也无所谓,要拉来当伙伴也没意义。只是为了这种最起码的确认。」
「就这种理由?那个看起来很贵耶。」
薇奥拉说着,露出意外的表情。男人对她豪爽地笑了。
「那种东西,对我们来说只是便宜货,只是凑齐部队装备时的赠品罢了。」
「哎呀,还真了不起。下次的斗争规模会那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