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得要工作,没办法跟着去喔。」
惠梨忍不住在委托人面前脱口「咦」了一声。武志和富樫也不知所措地看向母亲。
「因为又不知道拓弥什么时候才会出来不是吗?当天一接到连络就要马上请假,对我来说根本就不可能啊。」
治美毕竟是连锁补习班企业的高层,要请假想必也不是那么容易。只不过,现在可是特殊的紧急情况。
「伯母。」笹野温柔地出声问道:「你可以尽量跟先生一起到现场接拓弥吗?只要看到两位的脸,我想拓弥一定会愿意乖乖回家。」
「就算你这么说,要是没有事先确定好,我很难临时请假啊,更何况……」治美不耐烦地叹了、口气。「拓弥他是自愿加入那个什么之会的吧。为了让那孩子可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你知道我们做父母的有多努力吗?结果他却不顾父母的心情,一声不吭地就离家出走。他到底是在不满什么?要是他真的那么不想待在家里,我也懒得管他!」
原本一直拓弥长拓弥短,老是在拼命坦护儿子的治美,现在却突然翻脸不认人,一股脑地在指责拓弥的不是。当然大家也很明白她的心情。正因为治美自认在儿子身上灌注了比常人还要多好几倍的爱情,所以看到拓弥抛下亲生父母,选择投靠诡异宗教的伙伴时,肯定会觉得遭到「背叛」了吧。
只不过,虽然治美嘴上老是在说「让儿子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物质与精神上的无忧无虑,却是两码子的事。武志在总部见到的每位兄弟姐妹,似乎都是靠着埋头勤行,来填补心中的空虚、寂寞。如果在物质及心灵上都能获得满足,应该就不会信仰宗教了吧?
「其实……在拓弥指导我们唱歌的那天,他最后有以出家信徒的身分简单做了自我介绍。那时候的拓弥,说他是在一个月前下定决心出家的。」
富樫似乎想起什么似地摸了摸下巴。
「我记得拓弥也是在失踪的一个月前,就开始频繁跷课的样子嘛。那时候到底发生了啥事啊……」
胜司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和妻子互看了一眼。
这么说起来,惠梨以前曾经教过武志一件事。一般的委托人,通常都不会老实地说出所有实情。像是在委托调查的时候,大多数的委托人都会隐瞒对自己不利的事实。
没有看漏这一幕的笹野立刻乘胜追击。
「两位心里是不是有了什么谱呢?」
治美只是愤愤地把眼神地飘向屏风,倒是胜司搔着脖子开口说道。
「其实,在拓弥失踪的一个月以前,我们把他养的仓鼠拿去送养给我太太的朋友。」
「仓鼠吗……」
「不过话虽如此,那只仓鼠本来就是对方在一年前送给我们的。所以与其说是送养,比较像是还给原本的主人吧。拓弥替仓鼠取名叫『哈姆』,一直都很疼爱它。只是自从养了哈姆后,拓弥每天都会花好几个小时跟哈姆玩,连大学的成绩也变得一落千丈。我太太担心这样下去,会影响他准备明年的研究所考试,所以就把哈姆送回原本的主人家里。」
「这又不是我一个人在自作主张!」治美不服气地插嘴,「我也有好好跟拓弥沟通后,才在他本人的同意下送回去的啊!那只仓鼠说到底也是我带回来的,本来就不是拓弥的私人物品!」
「所以拓弥当时也同意这件事吗?」
笹野开口确认后,胜司才又一副伤脑筋地搔了搔脖子。
「不,刚开始他当然不愿意啊。拓弥平常都很老实乖巧,那次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那么顽强地反抗我们,也吓了我一大跳。但事实上的确是影响到了学业,所以我太太也打死不肯退让,最后他才会不得不屈服吧。」
治美对着丈夫发出歇斯底里的声音。
「那件事早就已经结束了吧!跟现在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有必要在这里说出来吗!」
「可是……都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隐瞒了吧……」
「我又不是故意要隐瞒!我只是在说没关系的事情,没必要一五一十通通说出来!」
富樫脸上带着些许困惑,静静地观赏事情的发展。
治美拼命指责胜司,明明没发表什么反驳言论的胜司却也不肯老实屈服,让这场争辩显得有点像是夫妻在吵架。
尽管笹野打算出手调停,但对委托人也不好意思说得太重,最后还是没能平抚治美的怒气;富樫也想送出几记助攻帮忙镇压,但他目前却还想不到该用什么话来插嘴;再转头看看,似乎连惠梨也同样是束手无策。
「不、不好意思!大家可以听我说一下吗!」
天外飞来这么一句的人,就是看上去最没办法收拾这场混乱局面的弱男子,伊藤武志,二十五岁。无论是笹野、惠梨还是高杉夫妇,大家全都停下了动作,打算来见识这位现场最年轻的小伙子到底想说什么。
「呃……不好意思,其实我在读高中的时候,我也有养过老鼠。」
「老鼠……」虽然富樫忍不住脱口低语,但他还是决定先安静听听后辈的话。
「这么说可能有点失礼,不过拓弥在学校好像没什么好朋友的样子。我读高中的时候,也是跟拓弥一样……虽然年纪还小,可是小孩子也是会有属于自己的烦恼,觉得每天都过得很痛苦的时候。只是我不但没有可以商量的朋友,就算想向父母诉苦,但一想到他们可能也会跟着我一起伤脑筋,我就不敢向父母求救。那时候唯一陪伴在我身边的好伙伴,就是根津。」
「根津」似乎就是武志替老鼠取的名字。现场以富樫为首,大家的目光全都聚焦在武志身上,每个人都在好奇这小子到底要说些什么。
「虽然我上面还有一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