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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痴肥女口里飘散着那股白肉鱼腥味,加上有如廉价墨水的狐臭,还有欲盖弥彰的香水,这些气味混在一起,让我喷嚏打个不停,负责驾驶的阿茂则一脸苍白,整个人被薰得死去活来。
「真想死呀,真想死……」
阿茂像念咒似的低吟,我这辈子第一次看到有人因为懊恼而飙泪。
「这个鱼堡绝对比那个鸡堡来得啵棒。今晚啵棒。啊,『啵棒』太老掉牙了,你们没听过吧。那你们也没听过死大婶婆喽。呵呵呵……嗝。」
痴肥女接二连三说起一大堆连环保局都懒得回收的陈年老梗,最后干脆坦承她说自己不到三十,其实已经快五十啦,说完还咯咯大笑。
: 到了相模湖下中央高速公路时,我和阿茂感觉就像被涂了重油的新干线霸王硬上弓地捅了好几欠菊花。
「欵,欸,小哥,人家要嘘嘶。」
下交流道将近二十分钟后,痴肥女从后方伸出她那如去骨火腿的手臂,勒紧我脖子大喊。
「什么呀?」
「傻蛋,难道要我这种淑女说出口吗。上厕所呀,厕所啦。小孩子上册说的时候,不都是爸妈抱着说『嘘……嘶』吗?就是『嘘嘶』啊。」
「喔喔,小便啊。这附近还没看见厕所耶。」
「讨~厌~」。痴肥女一扭动身子,立刻机关枪似的放了一连串响屁,「那随便找个地方停,不然我就在车上嘘嘶哦。」说完又抖动起巨大的身躯。
阿茂顿时以前所未见的飙风神速急打方向盘,把车子往旁边的避难车道一停,丢下一句话,「就在车边解决吧!」
被痴肥女的臭屁搞得眼睛熏、喉咙呛的我,抢先一步逃出车外。
我走到对向车道,让傍晚的山林空气净化肺部;痴肥女一蹲下来,立刻响起一阵撕裂窗帘的声响,回荡在山林间。这时,阿茂突然把车往前开了一小段,痴肥女那两片大到能生出犀牛的屁股全都露。在响起另一声类似廉价警报器的声响后,痴肥女屁股出现宛如阿波罗太空船发射时熟悉的喷射飞沬,只是颜色略有不同。
「讨厌,你们是卡斯楚?不对,是卡屎出吧?」
她的白痴冷笑话还没讲完,阿茂突然倒车,对上痴肥女撞个正着,一弹之下,刚好一屁股跌坐在自己排出来的秽物上,口中不断咒骂,一面试图站起来。然而,那条有如包巾的大内裤一绊脚,又在露出湿淋淋的屁股后惨跌一跤。在她钢刷般的阴毛间的黑麻麻阴唇,就像大阪烧似的冒出来晃动,频频召唤着我。
这时,车子又一次加速倒退,并在后轮辗过痴肥女时停在她身上。
她像被卡在包装台上的铜锣烧,不停拍动着四肢,最后在阿茂拉起手煞车那一刻停止。
要接近先前如此惊天动地的痴肥女,感觉就像未爆的烟火,但实际亲眼一看,才发现她并没龇牙咧嘴恶狠狠地瞪着眼,只是呼呼呼大声打鼾。额头上出现拳头大小的凹陷,整张脸变形扭曲,断掉的鼻子贴在脸颊上:右眼球连着视神经掉出眼窝,就像长出一颗红色糖果挂在脸上。换句话说,这副死状之丑堪称红不让级。如果有个「惨不忍睹死法排行榜」,这肥女毫无疑问一定能挤进前几名。
「这家伙真脏。」
阿茂徒手抓住垂下来的眼珠子,当成卷绳拉。
痴肥女鼾声戛然静止,但各种组织就像胎盘一般,随着卷绳全被拖出来,接下来继续响起夸张的鼾声。痴肥女的头发上没沾到多少血,反倒是满头的汉堡面包层和薯条呕吐物,就脸压在她胸口的轮胎——阿茂还特地包覆一层铝箔——上,也出现一片扇形的呕吐物残迹。
「这人打起呼来真震撼。我看她老公要不是长期失眠疯了,就是耳朵听不见。」
「刚才撞上去的时候弄断了头部血管吧,简直就跟脑溢血的老头没两样。」
阿茂从后车厢拿出一根铁棍,满腹怨恨地朝痴肥女脸上踹一脚。
那声音听来好像踢在水球上。
「这次真是栽了。我们的目的应该是找些外表看起来还不差的水果吧,虽然看上的都是臭妓子,但老实说,看上去不怎么样但味道不差的马子对我们来说,才是上等货色吧。」
「嗯,可以这么说。」
「那现在这个咧,杀了这痴肥女是怎样!根本成了让社会变得更美好的慈善事业嘛,我们是区公所的义工吗!」
阿茂提起铁棍插向痴肥女的眉心。
只见她头发瞬间如爆裂似的膨胀,白色骨片伴随脑浆向四处喷洒。
痴肥女宛如「喔喔」呻吟般朝我们放了个响屁,再也动不了。
「居然临死之前还对我们放个屁……这肥女也够呛了。」
「老想这些事,就当不了杀人凶手喽。」阿茂无精打采地说。
我和阿茂把痴肥女的尸体抬到隐秘的地点后,阿茂就开始拳打脚踢,一解心中郁闷。而我只是一个劲儿埋头挖着洞穴,希望早一刻抹去脑中那段痴肥女的记忆。
阿茂又剥了一张脸皮。
「那,『这个』该怎么办?」
我手拿报纸瞪着阿茂。
「报上说的发现地点,和我们埋肥女的那座山隔着棱线在另一边,我想应该还没问题吧。」
口中这么说,但阿茂脸上清楚露出「大大有问题」的表情,我轻轻捶了他一拳。
「怎样啦?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