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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个就在距离隘口十公尺左右的地方等着「图博」回来。
这里距离痴肥女的埋尸地点大概徒步三分钟。
「话说回来,那块肉是啥呀,怎么臭成这样。闻起来像游手好闲的米虫睡醒时的口臭呀。」
男子对我的这番形容嗤之以鼻。
「这是我老婆亲手特制的耶,图博最喜欢了。我老婆的特制秘方,就是用小家鼠的幼鼠蒸熟,做成甜甜辣辣的口味,再放进鱼骨里腌渍。」
光听说明就觉得嘴里酸溜溜的东西,此刻就在面前。话说回来,大致可以从叙述中清楚呈现生前模样的物体。
「你老婆一定很会做菜吧。她是在非洲的餐饮学校学的吗?总之,你们还真是一对怪夫妻啊。」
「怪?谁啊?」
「你们俩夫妻啦。」
「哦哦。」男子扯着一小撮后颈的毛发,张着嘴眺望森林深处。
「你是干嘛的啊?」阿茂拍掉黏在绷带上的落叶,一面问他。
「谁?」
「在问你啦。你老婆听起来怪怪的,但我看你也很夸张呀。」
「夸张?」
「这身打扮啦。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雨衣,我看里面光溜溜的吧?」
听阿茂一说,我这才发现男子身上穿的是雨衣。因为长度不够,下摆又破烂,看上去还以为只是一件廉价外套。仔细一看,男子果然雨衣里空无一物,除了瘦巴巴的胸膛外,还附赠露出长着恰似海藻长毛的两点。
「你下冷啊?」
「冷?冷什么?」
「就这身衣服啊。像今天这种天气,虽然是夏天,但山里还是很凉吧。」
看着阿茂跟那男人交谈下越来越不耐烦,我的心底就像「砰」地亮起一盏明灯,开心极了。
「阿茂,别理他啦,我们走吧。」
我拉拉阿茂的衣袖,但这小子双脚却像生了根,文风不动。
「冷啊,我的心已经荡到绝对零度了。老婆和图博都不见了……」
「你在做什么啊?」
「什么?」
「工作啦。看起来不像上班族,还是你根本是住院患者啊?」
「住院?谁啊?我是二手书商呀。我不喜欢跟一些让自己水准变差的人讲话,所以选了这个可以不必开口的工作。」
男子推了一下眼镜,对我们使个眼色,大概想用目光表达出自己隐藏的才能吧,但在我们看来,比较能接受他是被干掉的眼屎刺到眼睛,吓了一跳罢了。
「我老婆啊,为了体贴我,还不知道从哪里买来游戏机台,放在店旁边招揽生意。最近越来越多人来店里是为了游戏机而不是旧书。这家伙真是个了不起的才女呀。」
「那种游戏机都很贵呢。」阿茂对我咬耳朵。
「因为她是才女呀,所以贵的东西也能便宜买到。」男子眨着眼回答阿茂。
「那你干嘛带着一只猫跑来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不用看店吗?」
我张望着四周,心想图博差不多也快跑出来了吧。
「店?」
「店啊,你的店。」
「哦哦……已经收起来了。」
「倒了啊?」
「倒了?」
「你的店啦。」
「不是倒了,是收起来,主动的撤退。」
「管你爱怎么讲都好啦,只是,不要再每句话都反问一遍啦,连我都被你害得变蠢了。」
「蠢的是这个世界啦,居然把一个好女人折磨成这样。」
男子把放着腌渍小家鼠的脏报纸翻了个面。
上面刊登着先前阿茂给我看的那则「灵异照片?追追追」的报导。
「这是我老婆。」
我和阿茂之间的空气倏地冻结。绝对零度的冷风从男子朝我们吹袭。我们俩在画下逗点的几秒钟之间对看一眼,我对阿茂建议杀了这男的,阿茂也在附加条件下同意。至于阿茂提出的条件,在他亲口说出来之前,我当然不会知道,但这男人杀是一定要杀的,这一点毫无疑问。
「嘿嘿,这块皮就是你老婆啊。」
阿茂假装漫不经心地看着报上的照片。
男子没作声,只伸出手指戳破报纸,开了一个洞之后,他还是继续戳进下方的土壤。
「根本不能指望警察。他们只会说我老婆在电话交友俱乐部钓凯子,废话连篇却不肯好好调查,甚至最后有混蛋说她自作自受,所以我才和图博俩自己出来找。我老婆把图博看成命根子,我猜它一定能找到老婆在哪里,所以才在这附近绕来绕去。」
「然后才搞到见底。」
「见底?」
「油用光啦。油箱空啦。啥都没了,就跟你的脑袋差不多。所以才想偷我们的汽油对吧。啊啊!混蛋!不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