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狼人之子的心脏』。相距几十年后,我才出生。我至今还没『觉醒』,所以照到月光时性情不会有变化,不小心切伤手指时若没用OK绷、双氧水,伤口就会化脓。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儿被杀害,也只能在一旁干焦急……这就是爸爸的希望。照我这种胆识,只能当只『海狗』吧……很难令人相信吧。」
杏树轻触着照雄的手。
「现在我相信。没有了千鹤的世界就是这样。」
那天,照雄连一步都没踏出门,警方也不见任何动静。到了午夜零时,他拿了杏树收下的名片,照着背面的手机号码拨通,话筒那端传来中田懒洋洋的声音。
照雄先为深夜打扰一事道歉,接着说有些事想瞒着妻子告诉警方,希望能和中田单独碰个面。最后告诉中田那个工厂附近的地址,并约好一小时后见。
「……看来是好货色啊。」
正要挂上话筒时,照雄耳里传来中田最后一句话的语尾。
「你要去吗?」
「我得把那家伙带到爸爸等候的地方。」
照雄点点头。
「那个……中田的事,你要帮爸爸的忙吗?」
「这倒不用。我大概会在工厂外面等爸爸叫我,应该几秒钟就能解决。其实我还没亲眼看过爸爸发挥兽性时的样子……不过,他那么瘦弱的身体,居然能把直径粗达三公分的笼子栏杆当软糖一样扭曲。结束后,爸爸会先处理掉中田的尸体,拿到告发状俊移往另一个地点。之后我回来接你过去会合,到时候你再履行和爸爸的约定。」
「如果他变化这么大……还能清楚认得你吗?」
「不知道。但是,万一他的兽性完全吞没理性……可能往后你会从新闻报导中得知他的状况。」
照雄打开窗,一轮从来没见过的巨大满月高挂在青空中。
在赶着前往赴约途中,照雄下定决心,不能让杏树动手。父亲的希望应该在自己手中为他完成。自己的优柔寡断实际上是为了试探父亲理性的极限?或者,只因想和自己仰赖的父亲共享水远的时光而姑息?然而,昨天的状况已经十分清楚。
爸爸已经来到极限。那么,非得由自己来送他这一程不可……
中田已经先到了。
他看到照雄轻轻举起手打招呼,吐了一口白烟,指尖挟着一根雪茄。
「你不喜欢吗?我尝试一下,味道还不差唷。」
「居然一下子就找得到地方啊。」
「职业需要嘛,管区各处的地理位置全输入脑子里啦。要不要来一根?」
中田在胸前口袋里摸了几下,露出收放手枪的枪套。
「不用了……有个目击证人可能知道凶手的身分。」
「哦……这样吗?能见到这人吗?」
「已经请他先来等着,就在这里面。」
「那真是多谢啦。哇,今天的满月真惊人呀,不知道会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呢……哈哈哈。」
照雄跟着中田来到废工厂的铁门前,他先行进入,推开小门扶着。
工厂里空无一人。
「真的在这种地方吗?」
中田左右张望,声音听来不是太高兴。
「对方说因为有些苦衷,所以不想让身分曝光。」
照雄留意不绊到废建材下,小心翼翼往前走。有了从天花板破洞射进来的月光,在工厂中就算没有手电筒也无大碍。
「有苦衷也不是这样嘛……」
来到工厂中央时,发现里面房间灯光大亮,从破损的窗板上隐约看到施工用的白色电灯泡。
「就是那个房间。」
一转过头,照雄的脸颊瞬间感觉到一股撕裂的重击,整个人直接往正后方倒下。倒下的地方却没有地板,他觉得自己正往地板下方坠落。当后脑狠狠着地的刹那,脑袋里嗡嗡作响,背部遭到重创,肺脏渴求着空气。接下来不停有重物从上方落下,随着耳边一阵阵金属声响,陆续遭受一次次折磨,剧痛窜遍全身上下。就连照雄哀号时,那个金属声响也没停过,直到发现自己被压在原本悬垂在天花板上的那一整批钢板之下,撞击才戛然而止。手腕被一截两段。了解到四周渐渐扩散的是从自己身上流出来的血,顿时一股恶寒袭来。
一摊暗黑的积血表面映着空中的明月,就像刚升起。
双腿已经失去知觉,腿上套的鞋子往无法想像的方向扭曲,被压在钢板之间。腹部、胸部、大腿完全贯穿,整个人像触电似不停发抖,却也束手无策。疼痛随着脉搏在眉心隐隐颤动。
「欵,没事吧?」上方传来中田的声音。他站在地板塌陷处的边缘低头看着照雄。「唉呀~好像,满惨的咧。好像缝线松掉的毛皮制品哦。」
中田从口袋里掏出刚才没抽完的雪茄,火力调到最强的瓦斯打火机前端冒出火焰。
「欸……我问你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照雄想破口大骂「混蛋!」,嘴唇却只能微微颤抖。
「我老早就发现你在我们屁股后面跟着啦。你知不知道我昨天跟踪你呀?外行人果然比不上我们这种专业人士。昨天你一个人来这里,看你的模样就知道不对头,所以我早在今天下午就先一步来过啦,只看到个老头,三两下把他料理掉。老头知道我的身分,我却不认识他,一定是你说的吧?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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