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我按住箱子。不是今川太没耐性。我非常明白,莫名其妙的是我的态度。
今川露出鲤鱼旗※般的表情看我。
(※日本风俗在五月五日儿童节会悬挂上大鲤鱼旗,鲤鱼旗眼睛浑圆,嘴巴张开。)
「是值得那么惊讶的东西吗?」
「不是的。我不是在卖关子,所以先说出谜底好了,里面装的是面具。布里面包的,是一个古老的面具。」
「面具……是吗?」
「是的。我不晓得那是什么面具……或者说,我根本不知道面具有哪些种类。可是问题是呢,紫色的包袱巾上,摆了一张符。」
「符?」
「那叫什么呢?神社会发的那种……」
「护符……是吗?」
「就是护符。」我忍不住模仿起今川的语调。一不小心被影响了,「啊,呃,护符是用来驱魔避邪,用在这些地方的,对吧?平常会放那种东西吗?还是它也有除虫这类的效果?」
「这个嘛……」今川把头歪向另一边,「……我是听过封虫的护符,但从来没听说过只要摆进护符,就有防虫效果这样的事。那张符上面写了些什么?」
「我读不出来。」我毅然决然地答道。
真的完完全全读不出个所以然来。不是字太乱了,而是那些字之稀奇古怪,教人怀疑这世上真的有那样的汉字吗?上头还盖了朱印,无法判读。
「连写在箱盖上的文字我都读不出来了嘛。那些字好像是草书,可是太流丽了……」
「拜见。啊啊,我不打开。」
今川拿起箱子,细细端详。
「上面写着……祸。」
「祸、祸?」
「嗯,我孤陋寡闻,并不清楚,不过这大概是叫做祸的面具。旁边写的是……何……何人皆不许开启。」
果然。
我就这么感觉。
「不太妙呢。」
「这还不一定。上面……还有别的。此面使持者蒙灾祸,佩者失其命,封印切不可除。」
「啊啊……」
真是太糟糕了。
我和近藤都是日本人,箱子上也写着日语,然而我们却看不懂上头写了些什么。
「上、上面写得好可怕呢。」
「满可怕的。」今川淡淡地说。
「可……可是我们,随、随便把它打开了耶。然后……近藤他当场就把面具戴上去了。
「戴上去了?」
「戴上去了。紧紧地戴上去了。啪地一声戴上去了。连半点犹豫或羞耻都没有地戴上去了。」
「戴面具没什么好羞耻的。话虽如此,一打开箱子就立刻戴上去的人也真罕见。」
罕见……或许吧。
「他大概是想要回想起来才戴上去的。刚才的长枪也是,近藤像这样拿在手上,才想起它是怎么来的。然而这个面具就算戴上去,近藤也想不起来。他说他没见过也没听过更没闻过这种面具。还说当然没啃过,然后把它摆回箱子里了。放回去之后,他注意到箱上有封印什么的,然后我们……渐渐怕了起来。」
「哦?」今川抚摸着自己不见踪影的下巴。
「我先前会一再制止今川先生,也是心想万一是写着那类事情就糟了——啊,我不是迷信,只是不敢保证今川先生不是个讲运势的人,万一是的话……」
「我不在乎的。」今川面无表情地说。
今川这个人不是个坏人,毋宁是个好人,可是实在是难以捉摸。从他的表情和动作,很难看出喜怒哀乐。
「可是今川先生,这果然是诅咒的面具、作祟的面具这类……邪恶的物品吗?」
「这大概不偏不倚,就是个诅咒面具。」
「不偏不倚?」
「没法子用其他方式形容了。除了诅咒面具,没别的称呼了。」
「没、没别的称呼了吗?」
今川发出一种不晓得是低吼还是哼歌的古怪声音。
「诅咒的话,与其说是我的范畴,更接近京极堂先生管辖的领域。」
京极堂——中禅寺秋彦长于这类知识。
被所有朋友称为书痴的他,拥有庞大的古今东西不知道也无所谓的无谓知识,而他的本业是神主,副业是驱魔师,所以对咒术的造诣极深,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凳看看里头的东西才行。」
今川一下子就打开了盖子。
我吓了一大跳。不,我毋宁是瞠目结舌。明明才说那是不折不扣的诅咒之物,言犹在耳,居然就打开了警告不许打开的盖子……老实说,教人难以理解。他真的是个难以捉摸想法的人。今川捏起里头装的——或说是被我照原样摆回去的那张护符,仔细观察。
「这……我完全看不出是道教还是阴阳道的护符,所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