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卯足了劲思考,结果有几样东西,怎么样都想不出与他过去的工作和兴趣有什么关联。可是嗳,也不是完全无关。感觉很微妙呢。在我看来,每一样东西都一样,例如三度笠和蓑衣,还有匕首,这……」
(※《劝进帐》为歌舞位戏码之一,描述平安朝武将源义经一行人逃往奥州时,在加贺国安宅关被拦下,义经一行人假扮为山伏(修验道僧侣),对关守说他们正在化缘(劝进)途中,关守便要义经的部下弁庆读劝进帐(化缘簿)来听听,于是弁庆随手拿起一份卷轴,伪装成劝进帐朗声念诵。)
「是真的匕首吗?」今川瞪大眼睛。
「不是真的。他说是巡回艺人送给他的。他在做看板画工的时候,在西伊豆认识了因战争而离散的演艺团团长,是那个人送的。近藤说他就是看着那把匕首画了戏剧小屋的招睥什么的。这个明白。可是呢,长枪就不懂「,
「长、长枪?」
「当然是赝品。我以为是那个时候团长一起送他的,可是近藤却说不是。他说这种战国时代似的长枪,巡回表演才用不上。或许是这样吧,可是这种事根本无关紧要吧?」
「那也说不定吧。」今川说,「如果家里有来历不明的长枪,一般人会觉得毛毛的。」
「哦……唔,或许是吧。」
如果家里只凭空冒出来那么一把长枪,的确是会觉得不太舒服。可是在那片浑沌之中,不管是有长枪还是有钢叉,甚至睡着一匹马,都不会显得多不自然。
可是在近藤心中,这些大概有着明确的不同。就我看来,不管是长枪还是匕首都是一样的。我觉得有匕首的家里就算有长枪也不值得惊讶,但这部分似乎有待商榷。
「长枪的来历是解决了。」我说,「嗳,那把长枪呢,是某个地方举行了武者扮装队伍的祭典什么的,近藤跑去打零工担任杂兵,那个时候拿到了一柄长枪……虽然是工作上用到的,可是自己扮演了那个角色,跟拿来当画图资料,状况又不一样吧?所以他才会不记得。然后长枪是解决了,却还有几样东西解决不了。」
我记得大概有四五样。
那么庞大的数量中,居然只有四五样来历不明,我觉得相当了不起了,但近藤好像难以释怀。
来历不明的东西有些什么,当然我不是全部记得,不过像是唐伞上长了手跟头的纸糊玩具、明治时代的地方报纸剪报、还有相当古老的缺角手镜等等,似乎让近藤大为烦恼。
「虽然不是能卖的东西,但也不占空间,结果他决定不要丢掉,留下来想,此时……」
没错,就在此时。
「这个东西……成了问题。」
我向今川递出桐箱。
今川再次以动物般的动作把脸凑近桐箱。
「这也是……来历不明的杂物之一吗?」
「其实……就是这么回事。说明得这么拐弯抹角的,真是非常不好意思……不过近藤说他怎么样就是想不起这样东西。这好像是老东西,或许还是什么值钱货。所以我代替去旧书店的近藤,来拜访今川先生。」
「我拜见一下。」
今川伸手,我却制止了:
「请等一下。」
今川厚厚的嘴唇松垮下来:
「等一下?」
「嗯,可以请你先等一下吗?」
「等是没关系……但是不打开箱子,我没有办法鉴定。虽然就算打开箱子,我也不确定是否鉴定得出来。」
「呃……我呢,是电气工程公司的制图工,说这种迷信般的话好像也不太对……可是……」
我指示桐箱的盖子接合处。
「哦?」
今川把鼻子凑了上去,就像在嗅味道似的。
「上了……封印,是吗?」
「就是啊。」
桐箱与盖子的接合处,用和纸在四个地方上了封条。
凡事都神经大条的近藤为了看里面,一下子就把封印给撕破了,可是……
「我实在……非常在意。请看看那些封条纸。上面用朱墨写着『封』字对吧?一般会那样写吗?我完全没有这类知识,所以问这种问题或许很丢脸,可是把东西收进这类桐箱的时候,都会像税务署查封东西一样封住吗?」
「不。」今川以珍兽般的动作歪起脖子说,「这……非常郑重其事。」
「就是吧?」
「感觉叫人不可以打开。」
「就是吧?嗳,近藤那个人,外表像个豪杰——只有外表是啦——所以人非常粗鲁。而且他说这是他自己的东西,就这样随随便便给打开了……」
「原来如此。」
今川朝盖子伸手。
我再次制止他:
「请、请等一下。」
「还要等吗?」
「我知道我的说明很让人不耐烦,可是请你再听我说一会儿。然后呢,打开盖子一看,里面用紫色的布包着一个东西。可是布上面……唔,这打开看就知道了……」
「这样啊。」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