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别、别罗嗦那么多了啦,如果你还想要幸福的明天,就听我的话,把它交给我。求你啦。」
结果我这人到最后还是只能恳求。高压的态度怎么样就是不合性子吧。我恳求哀求再跪求,拿到了四样赃物,再次跑了起来。
我一边跑,这次怕起来了。
因为这一切都是真的。
说这话感觉好像会被骂「事到如今还说这什么话」,但光听别人说明,全都不关己事,听到的内容只能是故事。
故事总是飘浮在距离现实有些遥远的地方。
处在漩涡之中,就看不见故事了。
平常的话……体验会变成记忆,记忆以谈话的形式重现,然后现实才会变成故事。然而这次却是反过来了。我先听到了故事,然后现在才体认到那竟是现实。
我手中抱的四样物品就是证据。
刀子镜子香炉与毘沙门天,它们把中禅寺述说的虚假而荒诞无稽的天马行空之事,变换成不动如山的现实了。
一个叫羽田某人的、我见也没见过的大人物设下的荒唐圈套,看来是真的了。
每一个赃物都很难拿。用破布层层包裹的刀子重得要命,一想到那是凶器,我就提心吊胆。其他的东西也都贵重得吓人。
万一掉了还是弄坏了,我想没一样是我赔得起的。
而且,
今天的我,显然是个可疑人物。
举止可疑、拿的东西可疑,最糟糕的是,我疑神疑鬼起来了。要是移动途中被警察给看见,绝对会被叫住。万一遭到盘问,一切都完了。
没有配线工会抱着刀子四处乱跑的。
不,没有执照就持有刀械,光是这样好像就会吃上官司了。所以如果被警察叫住,我绝对会被捕吧。会被逮捕。被捕就曝光了。别说是曝光了,我身上的东西全是人家报案失窃的物品啊。
这样一来,我就成了个货真价实的窃盗犯了。
比起紧张,我更是僵住了。
心里焦急着快点快点,身体却僵硬极了,而且动作还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活脱就是个罪犯。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总算了解到益田想要遮住脸的理由。
会遮住脸,不光是为了伪装身分,欺骗世人。遮住脸这个行为,也具有消灭个体的效果。有的世界,是湮灭自我、变成无人知晓之物,才能够获得的。
然后……看到待古庵的窗户透出来的灯光时,那种安心真是难以名状。
被吩咐过来这里,我毫不怀疑,只是深信着一路奔走,但没有保证店会是开着的。如果店关着,我就真的走投无路了。我只能抱着一堆赃物,如同字面所违地流落街头。
随着走近今川的店,这样的不安徐徐膨胀……支配了我。
所以玻璃门打开,看到古物商那张宛如面具的个性派面孔时,我真是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
我「呼」地一声,几乎要把肺挤干地深深喘了一口气。
今川看到我,以完全无异于平素的语气说了声,「辛苦你了。」
我把东西全部交到他那粗短的手指中,总算从奇妙的僵硬解放了。我「嗯」地伸展手脚,还伸了个懒腰,喝着今川泡给我的热粗茶,总算觉得活过来了。
总之,我真是饱尝了当窃贼的滋味。
当时……我以为事情这样就结束了。
至少赃物离开我手中了。已经没有任何把窃盗案跟我连结在一起的要素了。接下来即使如同中禅寺所说的发生了强盗案件,招猫跟手枪都是近藤的东西。虽然对近藤不好意思,但那是他运气不好,不是我害的。即使益田遭到逮捕,也拖累不到我身上吧。
我这么盘算。
然而,
下一个指令已经下来了。
说是叫我买来和近藤家失窃的鸭舌帽同款同色的帽子,还有豪德寺的招猫,并尽快把这两样东西送到今川这里。
的确,买来不见的东西,这一点我可以理解。遭到调查时,这可以用来推说不知情。可是那样的话,应该把东西交给近藤才对,为什么非拿给今川不可,这一点教人费解。
虽然费解,但就算问今川也不会有结果,那么也只有答应下来了。
可是……猫我记得是五十圆还好,但我没买过鸭舌帽,不晓得要多少钱,而且我的荷包总是扁得可怜。
我这么说,今川便借给我一千圆。
一头雾水的我握着那一千圆,折回高田马场,胡乱向近藤说明状况,询问他包括购买地点在内的鸭舌帽细节。不出所料,不见的鸭舌帽好像是从旧衣铺廉价购得的。照他说的来看,想要买到完全一样的东西,感觉是不可能的事。但那好像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款式,我自作主张而且随便地决定找个类似品代替。
回到家一看,已经超过十点了。这天我几乎什么也没吃,奔波了一整天。我睡得像死了一样,然后条件反射性地醒来,脑袋空空地前往淀桥的公司。
这是习惯。
我装出工作的样子,无为地赖到午休时间,吃午餐的时候顺便到公司附近的旧衣铺去买了类似的帽子,然后再假装工作到下班时间,回程的时候绕到豪德寺去,在大门前买了招猫。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