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田隆三个人。隆三先生这个人呢,嗳,是那种让人不太想跟他有瓜葛的人物。嗳,我只是单纯不太会应付那种精力过盛的俗物。他那人该说是贪得无厌、还是卑鄙龌龊,他到底有什么阴谋,我不晓得、也不想知道……总之,没法子照寻常法子去应付吧。」
益田扯开嘴巴,「嘎」了一声:
「敌人果然是那个色老头吗?」
益田再次这么说。看来那个人相当好色吧。
「以时期来看,我想是错不了。」中禅寺呢喃,「上次神无月败得一塌糊涂,这次大老亲自出马了吧。」
「可是……神无月不是加加美兴业的爪牙吗?上次找上门来的是加加美兴业呀。」
「加加美兴业形同毁了吧。」
前些日子……通灵侦探神无月镜太郎被榎木津蹂躏到体无完肤。
神无月本人不必说,连在他背后撑腰的黑帮以及可疑的公司人员,全都遭到逮捕了。因为神无月与大阪警视厅曾有合作关系,也有媒体根据这一点,做出警察组织的一部分与他们有所勾结的报导,但仿佛要否定这个传闻似地,与神无月相关的人土全都遭到彻底检举。
「加加美兴业与其说是与羽田制铁有关,应该是跟羽田隆三个人有关系才对。渗透加加美兴业背后的新兴黑帮蓬莱组,是隆三一手拉拔的组织。那个老人都那把年纪了,兴趣嗜好却好像荤得很。如今想想,银信阁是透过加加美兴业,和羽田隆三本人牵上线的吧。钢铁公司舆附小房间按摩室的夜总会有关系,一般根本料想不到,不过如果那个老人是源头,那就可以理解了。」
「他是个老色精嘛。」益田说。
益田每次一提到羽田的名字,就这么评论。
他真的有那么好色吗?我询问这一点,益田便答道:
「这可不是评论,是事实。那个老头子就像穿上丁字裤、套上衣服的好色两个字。」
那算哪门子形容?
「那么,榎木津先生等于是不期然地从末端接连摧毁了那个色老头的个人组织喽?」
「唔……算是那样吗?隆三先生等于是脚的小趾头被虫咬了,气得挥出左手想要拍死那只虫,却没有打到,狠狠地敲到了桌子什么的,痛得满屋子乱跳,为了泄忿……开始迁怒了呐。」
「迁怒?」
「嗳,是啊。因为没打着虫是自己的错嘛,又不能对谁生气。这种时候,你会怎么做?」
「我会踹旁边的东西。」益田说,「嗳,如果有人在看,我会忍一忍。我是在意他人眼光的小人物嘛。可是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就会大骂他妈的,把东西乱扔一通,乱踢一通。」
「你这人感觉就是会这么做呐。虽然也不是扔了东西、踢了东西就能如何,不过这样一来就可以气滑了……或者说,觉得可以气消了,对吧?」
「大部分的情况,都是被迁怒的东西坏掉,踢到的脚也痛到,就这样完了。」今川说,「而且有时候反而会搞得更生气。」
「性急吃亏嘛。可是反正就是这么回事啦,益田。而且从状况来看,和上次不同,羽田先生好像不打算隐瞒自己介入其中这件事。」
都主动拿自己的别墅当陷阱了,就像中禅寺说的,羽田并不打算隐瞒吧。他是胸有成竹呢,还是漫无计划,这我就不晓得了。
「是一样的。」中禅寺怜悯地说,「是你说的色老头跟笨侦探的打地鼠游戏。」
「那跟我没关系啊。」益田发出哭声。
「怎么会没关系?你不是榎木津那里的员工吗?是自个儿找上门赖着不走的员工吧?不是奴仆志愿军吗?像那里的本岛,他才是毫无关系,却被抓去献祭的小羊呢。」
没错。我才叫无关。
「可是那不是恨得没道理吗?」
「是这样没错,可是发泄到无关的杂物上头,就叫做迁怒,不是吗?」
「我是杂物吗?」益田不服地说,但我觉得论杂物的话,我比较接近。
「是啊,既然变成这样,那也没办法了。嗳,谁叫你靠错老板了。下回你转世投胎,记得离榎木津那样的笨蛋远一点就是了。」
嗳,认命吧——和服的旧书商笑也不笑地说。
「我……」
益田短短地叫了一声,手伸出了一半,但主人看也不看他那副可怜相,从堆在背后的书中抽出一本,在桌上摊开。桌上还摆着那个桐箱。因为聊起窃盗骚动,感觉连诅咒都相形失色了。
益田「我、我、我」了几次以后,放声哭起来说,「我才不认命!」接着隔了一会儿,这次他「噢」地短促一叫,然后再次看我……
不晓得是不是终于神智失常了,他狡猾地一笑,说:
「这样啊,这样啊,我懂啦,中禅寺先生。」
「你懂什么了?」
主人连头也不抬,但益田坐着,挨近冷漠的主人,
「哎唷,中禅寺先生,你人也太坏啦。你明明全都知道,却还这样默不吭声,还说那种让人心寒的话……」
「全知道?」
「你已经识破真相了,对吧,中禅寺先生?然后呢,这个事件的构造看来跟上次是一样的嘛。换句话说,就像上次的本岛一样,我就算遭到怀疑,也不会被捕嘛。我很安全的,对吧?就是吧?中禅寺先生。」
的确,我被怀疑了,但我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