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吧。不过做为主体的你所认识的你,与你以外的人所认识的你,并不一定相同,而且也并不是说你是本人,就能够完全认清自己。我们知道的你,你并不知道,你所认为的你的姿态,也不会就这样完全传达给我们。我们所知道的,只是环境要求的益田龙一像与你本身设想的理想的益田龙一像在重叠之处妥协形成的『益田龙一』这个面具罢了。」
「面具……?」
「是面具啊。这个面具或许是模仿戴着面具的明星容貌而成的,也有可能是为了变成另一个人的他人面具。它有可能为了演出效果而施以夸张和装饰。可是不管再怎么精巧地模仿素颜,面具就是面具,并不是素颜,而且即使加上了某些效果,也不一定就会照着表演者的计算对观众产生作用。有时候演员本身也会深信面具才是自己的素颜。那样的话,被压抑在面具底下的演员素颜,连演员自己都缸徒知晓,这样的例子非常多。总面百之,身为观众的我们能够知晓的,完全是戴着益田龙一这个面具登台的面具演员的舞台表演。这就是你的个性。个性并非个人塑造的,而是在社会中不可抗力地形成的面具。」
中禅寺是觉得麻烦,所以打算长篇大论一番,唬弄过去吧。益田一脸不安,视线在榻榻米上胡乱爬行。
「我的面具很可疑吗?」
「是啊。在现阶段,就算是警察,也一样是观众嘛。光是观看舞台上的表演,并无法获得判断舞台演员私生活的材料。因为你的表演非常可疑啊。」
「那、那么……非常简略地要约,就是除非提出物证,否则我的主张不会被接受?」
「你那是乐观的要约。告诉你,想要在物理上证明是不可能的。好吗?益田,我不是从一开始就非常要言不烦地陈远给你听了吗?是你悟性太差,我才得落落长地说个没完。找到真凶——除此之外,没有还你清白的可能。根本用不着要约。」
「呃,只要找到委托人不就行了?」
我忍不住……向益田伸出援手。听着听着,我开始觉得无法置身事外了。可是中禅寺斩钉截铁地说:
「没用的。」
「没用?至少如果有委托益田先生调查外遇的委托人作证,益田先生所采取的行动,意义也会不同了吧?因为益田先生是接到那个人委托,才会做出那一连串行动,他并不是在事先勘察要下手行窃的人家……」
「我说啊,本岛。」中禅寺一脸厌烦,「就算可以证明益田真的是为了进行侦探工作而行动,但他去的每一个地方都遭到小偷光顾,这个事实也不会改变。那么他岂不是一样可疑吗?」
「啊……」
说的没错。如果杂货店的小伙计出公差拜访的每一户人家都发生窃盗案,就算他因为生意拜访是事实,也一样会被怀疑吧。
「在偶然因为侦探工作拜访的人家发现值钱货,事后进来窃盗,这也是有可能的吧?那是两码子事。」
「是两码子事。」今川落井下石地说。
「根本问题不在那里啊。」中禅寺更显厌烦地说,「委托人委托益田什么?」
「呃,调查太太的平素行踪。」
「太太?谁的太太?」
「就委托人鲸冈……啊。」
对了,不成的。
「益田跟踪的不是鲸冈奈美女土,而是羽田制铁的前社长秘书啊。这个轻浮的侦探监视的是羽田宅吧。」
「我、我是被陷害的。」
「是被陷害了吧。」
当场断定。
「彻头彻尾披陷害了呐。所谓的委托人呢,就是陷害了这家伙的罪魁祸首啊,本岛。」
我连一声部吭不出来。或者说,感觉真是哑口无言。
「到、到底是谁……」
「嗯?都被玩弄到这种地步了,居然不晓得吗你?」
「我怎么会晓得嘛?到底是谁陷害这么可怜的我?那个委托人——那个叫鲸冈的到底是谁?」
「什么谁,那种问题别拿来问我好吗?去见人家,答应人家委托的可是你呢。我连人都没见过啊。可是,嗳,那个自称鲸冈的人……应该是羽田底下的人吧。」
「羽、羽田?」
原本探出身子的益田突然浑身虚脱,瘫坐下去。
「为什么羽田要对我……」
「果然就是羽田吧,应该。」中禅寺说,摸了摸下巴。
「羽田?羽田是指那个羽田制铁吗?为什么?」
我问,中禅寺答道,「跟上次一样啊。」
上次指的是我吃足了苦头的云外镜事件吧。
换言之,这是五德猫事件的遗恨所引发的击垮榎木津的计划吗?
「是报复啦。」中禅寺说,「银信阁事件跟神无月事件的报复。」
「报复……那也不必报复到我头上来吧?」
「真是惹错人了呐。」
中禅寺无视于益田,如此呢喃道。
这么说来,云外镜事件的时候,中禅寺似乎也忧心背后有羽田在操纵。的确……说到羽田制铁,那是一家大企业。要是被那样的对象给盯上,不可能有胜算,根本无从抵抗。我这样说,外貌乖僻的主人便挥了挥手说:
「不不不,这跟公司规模无关。问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