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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山仓家呢,说前天下午确实有个女人来访,说想看看庭院的松树。说什么她也想在自家庭院种松树,经过的时候,看到这样一棵漂亮的松树,希望山仓先生务必介绍业者给她。」
「好假哦。」寅吉说。
「是很假啊,可是好像是真的。然后呢,嗳,山仓家那样的家庭,很难得有女性拜访,山仓先生又好像非常热爱园艺,便和她聊了近一个小时的庭园经,然后把大村先生介绍给她。」
大村先生是园艺师傅——益田说。
「然后呢,山仓先生说太太应该去找大村先生了。嗳,我也知道事实上她真的去了,但为了慎重起见,我还是去查证了一下,大村先生也说山仓先生介绍了一个妇人来找他商量庭木的事……」
没有这样的事吗?——益田问青木。
「不,辖区的调查中,山仓先生和大村先生好像都没有提到女子……」
「那、那他们是知情不报!」
「不,这是当然的吧。」
「为、为什么?」
「因为那名女子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啊。就山仓先生来看,或许她是个稀客,但她是有事上门,而对大村先生来说,她虽然是个生客,但也就是个客人罢了嘛。相较之下,益田你这家伙是浑身上下可疑到了极点啊。说起来,你冒充什么身分拜访这两户人家?」
「什么冒充?这是在说什么?」
「因为你总不能自我介绍说你是侦探吧?」
「那当然啦,可是我也不能说我是路过的无名旅人嘛,所以我就,唔,假装客人什么的——对对对,我没有冒充身分,我只是假装。」
我觉得都一样。
「我是假装。」益田反复说。
「假装问路吗?」
「问路是在周边调查的时候啦。闯进搞不好就是贼窟的人家,问个路再离开,邢就太蠢啦。」
「贼窟?」
「我说啊,青木先生,这可不是刑事案件的搜查,我是在进行外遇调查耶。」益田埋怨似地说,「侦探跟刑警不同,没有调查权这种东西,是见不得人的一群。」
「唔,或许吧。」青木让步了。
「私通跟以前不同,不算犯罪了嘛。可是如果外遇对象就在那里,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家,那里对我们来说就是贼窟。哦,山仓家的家族成员我在前一晚就调查好了,所以基本上只是确认。因为我想搞不好会多了个年轻的男佣之类的。也是有身分悬殊的坎坷之恋的嘛。硷是呢,我佯装成杂志记者,喏,上个月不是寄生虫防治运动月吗?所以我就用调查寄生虫防治观念为名目……」
「山仓先生好像也这么作证,他是这么说的,有个冒充杂志记者的可疑男子来访,不停地窥看我家里,追根究柢地问些不相关的事,还有我家的私事……」
完全曝光了。
「不、不相关的事?」
「天气如何、景气怎样,最近的妇女打扮怎么样,净是在那里兜圈子,就是不切入正题,而且还执拗地追问家里有几个佣人,最近有什么客人等等,听得教人都想叫警察了——山仓先生家的佣人好像这么作证。」
「真够蠢的。」寅吉不知为何,得意洋洋地说,「你真是蠢到家了。侦探惹人起疑,还混得下去吗?」
「就、就算被怀疑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侦探只要打听出必要的资讯,就再也不必去那里了,无所谓的。我啊,确实地问到了鲸冈夫人到山仓家去,只是顺道去打听松树这个我所需要的资讯,所以我的目的达成了。之后人家是要怀疑还是讨厌,都不关我的事。然后呢,我在大村先生那里……」
「大村先生作证说,有个说是来谈生意,却连园艺的园字怎么写都不晓得的外貌可疑的男子过来,聊些景气如何,最近妇女的打扮怎么样,净扯些无聊的废话之后,对昨天过来的客人追根觉柢地探问?然后回去了。」
青木眯起单眼皮的眼睛看益田。
「刀剑铺和茶道具店也都这么作证。」
「我、我有那么可疑吗?的确,我是什么都没买啦。不,如果那里是蒿麦面店还是干货店,我可能也会吃碗素荞麦面,买个一片干货,但是买刀买茶具,可是没法拿来报帐的耶。」
「人家太太买了东西吧?」
「啊……就是啊。其实呢,太太好像是去买仿造刀给先生的。她在茶道具店买了挂轴……」
「简而言之呢,人家太太只是个单纯的客人,而你只是个单纯的可疑人士。」
「可是……」益田看看寅吉,然后看我,「就算这么说,我又能怎么样嘛,本岛?」
我无从答起。
「再说,你在拜访的前一天?都在那些人家附近徘徊了一个小时以上。刀剑铺的小伙计在前一天确实地目击到你在附近监视的样子,而且还把你记得一清二楚,所以向师傅报告昨天的可疑男子又跑来了。」
「什么跟监大师?」寅吉不屑地说,「比门外汉还不如嘛你。杂货铺的小伙计都比你高明。官差可是必须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背后,迅雷不及掩耳地逮人才行呀。你跟踪得太拙劣了。」
益田好像生气了:
「我、我从刑警时代开始,就很擅长跟踪和监视的。我跟踪的工夫太高明,还被同僚揶揄说我应该去当侦探,才不会埋没了我的长才呢。」
「刑警跟踪的机会没那么多的。」青木无力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