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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本来就有一种跟家畜化的山猪一模一样的完全不同的动物……?」
这样还能叫偶然吗?
今川伸缩着看不见的下巴点点头:
「那样的话,相似只是偶然,既然是偶然,既定说法就不会被推翻。如此罢了。」
「如此……罢了吗?」
我更进一步了解今川这个人的想法了。
这个人……简面言之,是因为自己的发想突兀得有可能推翻既定说法,因此感到犹豫、变得如履薄冰了吧。而他想要相信它是古老物品的心情,不是来自于可以提高物品价值、卖出更高价这类卑俗的动机,而是源自于想要颠覆既定说法的诱惑这种有点高尚的心理。
「本来就有肖似家畜白猪的野生白猪,这样的可能性大吗?」我问。
看起来淡泊无欲的古董商说,「问题就在这里。」用手指抚摸着平梳到后脑杓的头发。
「民间的古面具,就像我方才说的,也有许多年代久远的物品,形状和技法是包罗万象,也有许多并未样式化。可以说是个性独具,或是富有地方特色,也有很多面具的形状教人完全意想不到。」
「也就是乱七八糟吗?」
「不是乱七八糟,但可以说是五花八门。」
「那么也有可能相似了嘛。」
「没错。」令川说。
他的表情完全没变。如此无法从外表推测内在的人,也实在难得吧。
「所以,」古物商接着说,「论可能性的话,是十足有偶然相似的可能性。有可能是有可能,但即使如此,这些样式回异的民间古面具,细细观察,还是有许多地方延续着早先的面具。不可能完全不受影响。是有一定的系统的。」
「你说的早先的面具,是指猿乐的面具吗?」
「不是的。」
今川扫视了店内一圈,说:
「很遗憾,没有刚好的样本给你看。使用面具的表演艺术,不只有能乐和它的前身猿乐。面具从更早以前就有了。佛事中使用的行道面等等,也从奈良时代开始就有,舞乐中用的舞乐面,则是在平安时代成立的。狭义的伎乐中使用的伎乐面,也比能面更要古老。舞乐的安摩曲等使用的纸制杂面,还有与伎乐面相通的麻布制的布作面等等,我想起源一定也很古老。这些面具都是彼此影响,在漫长的历史中浙渐形成……当然,民间的面具也受到它们的影响。天狗的面具发展成现今的形式之前,也应该有过一段迂回曲折。我觉得里头有行道面的口取、伎乐面的治道和王鼻等等的影响。」
「哦……」
「可是,这个面具依我看来……也没有受到那些猿乐以外的表演艺术影响。」
「哦。」
换言之,以偶然来说……
「也凑巧过头了?」
「我这么认为。这个面具……虽然十分粗涩,但怎么看都是尉面的设计。嘴巴的部分没有打开,所以正确来说不能算是尉面,但即使如此,形状也完全相同……」
今川像要嗅味道似地把脸凑近面具:
「好像也有植入胡须的痕迹,这是翁面。」
「也就是说,今川先生认为野生的白猪和家畜的白猪以偶然相似来说,有点相像过头了?」
「所以说,与其说是我这么认为,更应该说是我想这么认为。是妄想。」
今川想要用一句「如此罢了」来结束话题,但就我来说,这部分实在是听得懵懵懂懂……
「请等一下,今川先生,你不是说它有可能成为日本的财产、有可能颠覆既定说法吗?」
「唔,我是说了。」今川有些害臊似地说,「只是一时说溜了嘴。」
我觉得今川不是那种油嘴滑舌到会不小心说溜嘴的人。
「哦,也就是说,如果这个面具就像我所想的那么古老,以它的年代来看,实在不可能是这样的形状。」
「不可能?」
「是的。确实,一般认为能面的起源是猿乐中一支叫式三番的祝舞中使用的翁面。翁面、父尉、三番叟、延命冠者这些,也都被认为是源自于猿乐面,就这样被能面所继承。所以翁面等面具,无疑是能面中最古老的面具形式之一,先行的猿乐翁面,在嫌仓时代就已经存在了……可是这个面具,怎么看都与它相异。」
「你说的它,是指猿乐的翁面吗?」
「是的。像是从皱纹、眼睛、濶饰的感觉来看,这果然是能乐翁面的形式,而不是猿乐的翁面。尽管如此,它又无视于自古就有的样式。像是从猿乐的时候开始,翁的嘴巴就是打开的……但这个面具是密合的。」
「唔,或许是吧。」
不太能够理解。
那又怎么样了呢?
「呃,猿乐,是吗?在那个时代……呃,没有其他的尉面吗?你刚才不是也提到什么父尉吗?会不会是那个?」
今川摇摇头。
「不是吗?」
「我想不是。这个……是能乐的尉面。是啊,说到酷似能乐尉面的猿乐面,比起老人的翁面,延命冠者的面具更要接近……」
「那个面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