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不一会儿进门来的,不是别人,就是那个一看就知道是道上兄弟的男子。男子抬着一把木椅子。黑道兄弟把椅子摆在我面前,向骏东行了个礼,说着「很抱歉,只有这样的椅子。」……
然后就这样走掉了。
绳子……怎么样都不打算帮我解开就是了。骏东坐在我面前,自私地说着,「好了,这下子就可以好好谈了。」简而言之,就是他不想站着谈话罢了。
他打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帮忙我解开绳子。
骏东笑了。
「其实呢,本岛先生,我有点事想请教你。」
「呃……」
我被绑架之后,第一次发出声音。
结果喉咙深处糊在一块儿,没办法顺畅说话。骏东露出厌恶的表情说,
「你想叫我报上自己的身分,是吧。嗳,瞒你也没用。我啊,是一家叫做加加美兴业的公司的常务董事。」
「加加美兴业……?」
「是的。」骏东说,掏出手帕,擦拭自己的嘴唇,「其实呢,敝公司的社长非常愤怒呢。社长是个一生气起来就不择手段的人。嗳,我这个人不喜欢引发风波,所以才采用了这种和平的方式……」
和平,这样叫和平吗?
说起来,我根本不晓得那个社长还是谁在对什么生那么大的气。也不仅为什么那样我就得被绑起来不可。
就算知道了他的名字和身分,也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银信阁啊。」骏东说。
「那是……五德猫事件的……」
我一说,骏东便问「那是什么」,张开了一半嘴巴。仔细一看,这个人蓄了短短的小胡子。因为是白的,所以先前没看出来。
嗳……就算说五德猫事件,人家也莫名其妙。恕我重申,这个事件名称是我自己乱取的。
那是个从契机到结尾,无处不是猫的事件。而五德猫事件的当事人之一所经营的不正经店家——附小房间浴场的夜总会—就是银信阁。
「银信阁的经营触礁了啊。」骏东说,「那个事件,银信阁结果其实是受害者呢。尽管如此,银信阁却自灭了呐。彼那个侦探搞的。」
「自灭……」
「就是啊。」骏东说,把手杖立在两膝正中央,「嗳,那里的社长信浓做了不少黑心事业,随便一挖,就可以挖到一堆把柄。可是过去他都处理得不错,没想到会因为那种事而一败涂地呐。嗳,事情都闹成那样了。所有的手下也都被带走,被警方问东问西,蒙上了不白之冤……不对,名实相符的罪名。说是自做自受,也的确是自做自受啦。」
骏东说着歪起细纹遍布的脸。不,那百分之百就是自做自受。
「不不不,这可不是报复。」明明没人间,骏东却否定说,「银信阁的社长是个小角色。那种人不管是被抓还是被杀,我们都不痛不痒的。可是让那家店倒闭,敝公司的社长也无法接受。因为我们也对那家店下了不少投资呐……」
「投资?」
「出钱啦,钱。」骏东以下流的声调说,「弊公司的据点主要在关西地方。哦,我们生意做得很广。像在梅田的八百坪,就开了很多店。你……应该不晓得呐。」
骏东发出失望的声音看我。我怎么可能知道?我连那地方在哪里都不晓得。就算知道,也跟我无关。我跟娱乐区无缘,是甚至受到总角之交的熊男嘲笑的、不知风流不识玩乐的家伙。
「弊公司呢,因为有这样的实绩,所以在银信阁的信浓社长要改建空袭中烧掉的店时,对于样式格局也提出了种种建议,从设计到斡旋女衒,提供了许多协助,也资助了不小的一笔钱呢。我们打算把那里当成进军关东的跳板嘛。没想到……这下子全泡汤了。」
「可是……」
「我懂。」
骏东维持温和的态度,却恐吓似地说。没错……我应该认清自己置身的立场吧。
「我们做了一番调查。对那个侦探……还有你。」
「我?」
「你。」
骏东把拐杖头指向我。
这个人……
或许是个狠角色。
我一阵毛骨悚然。
「你们的确解决了一宗命案,并揭发了它所引发的种种犯罪。可是……你们的做法太胡来了,根本是犯规。」
对于被用「你们」来一概而论,我想要强烈抗议。可是除此之外的指摘,我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
榎木津……太乱来了。
「总而言之,在那个事件中,该被揭发的只有小池某人吧。真有必要采取那种连被害人银信阁的内幕都揭露出来的手段吗?我是这个意思。」
骏东慢慢地站了起来。
「敝社社长呢,对于近来家户喻晓的榎木津侦探大为光火呐。你懂吗?」骏东说。
嗳,不出所料。
我会被绑,也是榎木津害的。
「榎木津这个人,似乎是个相当不得了的人物呢,本岛先生。」骏东说,再一次坐下。
相当不得了的人物这个形容颇为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