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风 第五番 云外镜 玫瑰十字侦探的然疑

哦,春天的时候,也有个叫什么蓝童子的通灵少年轰动社会,他也是协助警方,揭发犯罪。可是呐,那结果也只是诈欺而已。」

  「原来那是诈欺吗?」

  我完全不晓得。

  益田说着:

  「是啊,蓝童子也说他有什么看破谎言的照魔之术,其实只是利用流浪儿,搜集地下社会的情报,弄到消息再打小报告。那当然会百发百中了。他只是知道犯罪的内幕,加以揭露罢了。那才不是什么通灵,他只是个告密少年罢了。」

  「哦……」

  「是剥削犯罪者的诈欺呢。嗳,若说犯罪者是做坏事的人,告发他们有什么不对,的确是没有什么不对。是害怕被揭穿的人自己不好。这种情况,真教人搞不懂究竟算是在做好事还是做坏事呢。」

  「不,是坏事。」寅吉莫名激动地说,「犯罪者当然不对,可是又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做恶。就算要揭穿,也要顾及道义吧。」

  「不,不管用哪种方法揭穿,制裁的都是司法,是同样一回事吧。」

  益田眯起眼睛。这个青年以前其实是个刑警。虽然他怎么看都不适合干警察,但根据传闻,他以前在当刑警的时候,似乎也干得颇为有声有色。

  「我倒是不这么觉得呐。」寅吉似乎不服。

  益田撩起浏海说了:

  「嗳……简而言之,蓝童子他的状况,问题在于与其说是告发,更接近背叛这一点。因为揭开来一看,他其实也是一丘之貉,是坏蛋出卖了自己的伙伴。」

  「没错,就是这一点。」寅吉说,「这真是无法原谅。不管是坏人还是好人,都有非遵守不可的道义吧。」

  「不就是因为净做些不守道义的事才是坏人吗?」益田问。我也这么想。可是寅吉却大声否定:

  「益田,你这话就错了。黑道社会里,注重的道义不是特别多吗?比起我们,他们生活中的繁文缚节更多呢。虽然他们也做些不值得称赞的事,或者说他们只做些不受人称赞的事,或许是这样,可是他们还是不会出卖同伴啊。」

  「是吗?这年头还有那种充满侠义心肠的道上兄弟吗?不是说道上的仁义在战后已经荡然无存了吗?那才是传说故事级的往事了。」

  「这是什么话?我父亲的朋友有个叫源治的道上兄弟,听说他是个直性子的好汉……」

  「源治?」

  这么说来,金池阁的手下也有个同名的小混混,应该是不同人吧。

  「你说那个人怎么样了?」益田简慢地说,总算喝了茶。

  「听说他在战前的纷争中被人割断了脚筋,卧床不起,现在不晓得怎么了呢。」

  「你看,那不是战前的事了吗?嗳,那个源治兄跟现在在谈的事没有关系啦,这个叫神无月什么的呢,跟那个蓝童子是一样的啦。」

  「哦……」我也只能这么应声了。

  益田说「听好喽。」从我手中拿起报纸:

  「这起化妆品商命案,这个案子呢,表面上是感情纠纷,其实有点不同。唔,它与当地的道上势力和新兴势力的利益争夺有关。其他事件也是,仔细调查,就可以知道背后都有类似的内情。每起事件结果都是以新兴势力获和的局面收场……嗳,就算真相确实是如此,这种状况也会教人不禁猜疑里头有什么机关。如果我的这番推理正确,就表示那个新兴势力与神无月或许有什么关系。」

  「你的意思是案子是捏造出来的吗?」

  「也不是捏造,嗳,假设发生了某些抗争,结果发生了案子。然后……如果抗争浮上台面,对双方都不利,所以案子原本应该会被葬送在黑暗里……可是此时知道内幕的神无月佯装无关的第三者现身,拿通灵之类莫名其妙的理由做为说诃,予以揭露。」

  「哦哦,但是对新兴势力不利的事情,就保密不说,是吗?」

  「这我就不晓得了。」益田把报纸扔到沙发上,「那种事无所谓啦,跟我们无关。可是啊,那个神无月居然对榎木津先生下战帖来了。

  「战、战帖?」

  「真是搞错时代呐。」寅吉说,「他说什么既然同是通灵侦探,就来较量一下哪边才是真本事——谁跟你一样是什么通灵侦探了。真是够了。我家先生才不是什么通灵。他说他可是全世界唯一一个侦探呐。」

  的确,要是把光提到预感就可以惹得他震怒的榎木津叫成通灵侦探……他一定会发飙吧。

  「他发飙了吗?」

  「还没有。」

  「还没有?」

  「他不在啦。」益田说。

  「榎木津先生不在吗?」

  「不在。要是他在,才没空在这里废话呢。喏,前天本岛先生回去之后,来了一通电话。本家打来的。」

  「本家……是榎木津先生的……」

  我本来想说老家,又吞了回去。

  因为我总觉得老家这样的说法有种庶民家庭的感觉。说到榎木津家,那可是旧华族,而且他父亲又是财阀龙头。我觉得不能用那种好像亲戚叔叔聊侄媳时会出现的词汇去形容。

  不出所料,寅吉说,「老爷生病了。」一般家庭可没有被称为老爷的人。这跟老婆戏称老公叫老爷的意义可完全不同,这里的老爷是货真价实的老爷。

  「榎木津先生的父亲身体欠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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