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确实……不太对劲吗?
「就是这里不对劲。我实在不认为他是想放你逃走。那种做法,毋宁是不想让你逃走。可是那样的话……」
就没必要演那出猴戏了吧。
我本来就被抓住了。
「很奇怪吧?」中禅寺说着,把书拉到自己手边,「那场猴戏彻彻底底毫无意义。可是尽管如此,那个人却事先准备了一把真刀和假刀,甚至准备了血浆。」
「是啊。」
「这太荒唐了。」中禅寺说。
「荒唐?」
「是啊。因为据你说,那个人看到你被绳子绑住,说了这真是过分之类的话,不是吗?他还确认了绳结,对吧?」
「嗯,他说绑得很紧,他解不开。」
「如果绑得松,他就会帮你解开了吗?」
「不,所以那是……」
「这一点首先就相当诡异。」中禅寺说,「说起来,有哪个蠢蛋会为了放走监禁的家伙,而去准备那种东西的?」
「没有吗?」
「才没有。」中禅寺强调说,「既然做了那么多准备而来,表示那个人一开始就打算背着手下,偷偷放你逃跑……对吧?当然,这表示他早就知道你会被绑得死死的。因为他都准备了割绳子的刀子来了。」
「唔……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刀子姑且不论,竹制假刀和血浆,可不是随便哪家杂货店都有卖的。也不是一般家庭常备品,更不会掉在地上让人捡。那个人不是特地去戏剧用品专门店买的,就是向戏剧圈子的人要来的。」
「是、是这样吧……」
「换句话说,这表示那个人早在前天,最慢也在昨天早上,就预测到你当时的状态——遭到绑架,被绑得死死的。」
「是这样……吧?」
「若非如此,就没办法准备那些古怪的小道具了吧。尽管如此,那个人看到你被绑起来,却装出吃惊的模样,不是吗?从这里就不对劲了。」
或许……是不对劲。
「等你遭到绑架,被五花大绑,受到监禁之后再去准备那些,是不可能的事。难道说那个人确认你的状况之后,短短三十分钟就想到那个古怪的计划,准备好假刀子和血浆吗?」
这……我想是不可能的。
「嗳……就算不去计较这部分,他也绝对是一开始就准备要放你逃跑。可是,如果他预先准备好了,再怎么蠢的人,也会想到更好的法子吧。不管他与手下再怎么不合,他好歹也是大哥,也可以换个监禁的地点或监禁方法啊。」
这么一说,或许是这样。
「如此这般,照你的话听来,你实在是迟钝到家了……可是。」
好过分。
可是这好像是事实。
虽然受伤,但我甚至无从辩驳。
「我并不觉得那个自称骏东的人有那么笨。他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古怪的嗜好吧?」
「嗯……」
虽然也有可能只是我太迟钝,没看出来而已。
「那样的话……」中禅寺说,抱起双臂,「也就是说呢,那场乍看之下没有意义的拙戏,一定有什么其他的意义才对。」
——其他的意义。
我还是觉得有那么一点不甘心,所以拼命动脑。
的确,昨天的我或许有点迟钝,可是那是因为我遭遇非常状况,慌了手脚。我虽然是个大凡人,但还没有那么蠢……应该。
如果就像中禅寺说的,那场闹剧的目的并非为了放我逃走的话……
确实,中禅寺说的不错,不管手下在任何一个时间点进来,我应该都跑不掉。那么,
「那么……呃,那场戏会不会是为了让我更惨而设计的?」
「啥?」中禅寺发出怪叫,「哦……也就是要你假装刺伤大哥,让手下看见……让激怒的手下把你打个落花流水,是吗?」
「嗯……」
我觉得这样的话,就说得过去了。
「那么他的计划失败了。」
「是的,很遗憾的,那个计划失败了。嗳,他的手下不是太呆,就是当时在忙些什么,分身乏术,所以一直没注意到,意外地让我给溜了……呃,不对呢。」
我觉得……不对。
说到一半我就确定了。虽然我完全无法分析出哪里怎么样不对,但总之感觉不是那样。中禅寺「唔唔」一声,说:
「嗳,我是想称赞你的发想转换,但应该不是这样吧。」
「不是吧,果然。」
应该不是吧。
如果想要整我,只要一句「揍他」就得了。「没有意义呢。」我说,中禅寺应道「是啊。」
「说起来,不管他跟手下处得有多不好……我想这个世上没那种非得演这种蠢戏才愿意听话的手下。那已经不叫手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