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文俗话说,与陌生人衣袖相拂,也是他世修来的缘份,意近萍水相逢也是缘、百世修得同舟渡。)
「别在那里强词夺理了。」
「到底是谁在强词夺理?总而言之,光是目击到、稍微耳闻到、才不会产生什么缘份。再说就算有那么一丝丝半丁点儿单薄微弱的缘分好了,即使是这样,为什么非是我去不可?有兴趣的人是你耶?反正你一定是想要拿去当成连环画的题材……」
我在说话的当下,两人也渐渐朝我们这里走来。我忍不住躲到近藤背后。
姑娘的大嗓门也传进了我的耳中。
我看你啊,
还是找个侦探商量下吧,
是叫榎木津什么的吗?
「榎……榎木津?」
我大声惊叫。
2
「所以说,它的右边就是人家工作的店呀。不好意思唷。」
小姑娘——奈美节噘起嘴巴说。
这里是太子堂※的甘味店。
(※寺院内祭祀圣德太子的祠堂。)
「那么,隔着那条路的左边,是这位……」
「是的。」另一个女子——梶野美津子答道。
「说到涩谷圆山町,那儿是花街呐。」近藤说,「是明治末期,受到摊贩大量出现影响,从道玄坂移过来的。市电和玉川电车通车后,涩谷一下子成了闹区嘛。」
近藤用他那张看不出究竟活了几年的脸,怀念过往似地说。
「那么久以前的事人家不晓得啦。」阿节说,「不好意思唷,人家出生后连二十年都还没过嘛。人家是昭和儿童呢。重点是,我们的关系,你们真的弄清楚了吗?」
「呃,清楚是清楚了……」
话说回来,这姑娘真是呱噪。我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坐在我正对面的阿节。
她整个人十分娇小,小而细长的内双眼皮眼睛令人印象深刻。她并不特别花佾,也不特别漂亮或特别丑,算是很普通的相貌,脸孔却不知为何十分抢眼。
——该说是娇媚吗?
不知为何,我想起了中华荞麦面店的碗公上常画的中国儿童图案——辫发圆脸的那种儿童。
明明也没那么像。
两相对照地,坐在旁边的梶野美津子几乎是不发一语。
在阿节宛如地毯式轰炸般的舌锋之间,她只是略低着头,「嗯」,「欸」地应声而已。听说她二十九岁,但实际上看起来年纪更大。也不是显老,只能说是朴素。阿节还带有几分稚气,但梶野美津子连一点华美的地方都
可能有什么内情吧——我是这么想。
不管怎么样,近藤所推理的她们两侗的年纪,几乎都说中了。
我觉得这真是个古怪的特技。明明只是从那么远的地方瞄瞄,怎么就看得出年纪呢?令人无法理解。
没错……直到刚才,我们都只是在豪德寺的境内远远地观察她们俩而已。然而现在却面对面吃着蜜豆,但这并非我听从近藤的要求,轻薄地向她们搭讪的结果,也并非近藤下定决心,强硬地诘问她们的结果。
不瞒各位,其实是因为我对阿节的某句话有了反应,不小心叫出声来罢了。
理所当然,我们被当成了可疑人土。我们俩是这样一副外表,又是那种地点,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假日的大白天,像熊又像盗贼般的粗犷男子,与一个其貌不扬的工作服男子两个人厮混在一起,光是这样就够思心了,而且还坐在寺院壕闩偷看妇女,就算被人以为有变态嗜好,也没有反驳的余地吧。
我想一般女土在看到两个这样的家伙的时候,就会尖叫着逃跑了吧。然而,
不巧的是,阿节并不是这样一个姑娘。
阿节大步朝我们走来,以严厉非常的口气逼问,「有什么事吗?」我吓住了。至于近藤……他先前的威风都不晓得跑哪去了,慌得几乎快口吐白沫,居然把我给推了出去。
阿节看到我们这种态度,可能是更感到怀疑了吧。她一脸凶悍,挥起了手中的束口袋。
然后,
就在那个时候……
我脱口说出了不该说的话。
因此,嗳,我没有挨揍,嫌疑也洗清了。
可是事情变麻烦了。然后我们落入边吃蜜豆边聆听阿节的遭遇——或者说,那本来应该是梶野美津子的体验才对——的窘境。
「清楚是清楚了,然后怎样?」阿节问。
因为我只说「清楚是清楚了」就沉默下去了。我立刻回道「没什么。」面对一个年纪比我小的小姑娘,我竟然完全退缩了。
听说阿节在池尻一户富豪家中帮佣,本人说她是通勤的女管家。
另一方面,美津子说她是住在下代田一户望族帮佣的女佣,本人说她是婢女。我不清楚在现代自称这样的职业名称是否妥当,至少对于近藤来说,非常易懂。
职业种类虽然相近,但两人毫无共遖点。
池尻与下田代说是邻町,也算是邻町没错,但两人帮佣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