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的对话。
小屋十分窄小。
这里好像也卖些钓具和鱼饵,却没有任何标价说明。玻璃门一打开,立刻看见一张椅子孤零零地搁在泥土地上,上头摆了个毛线坐垫,应该是伊佐间平常坐的。虽然有个三张榻榻米大小的客间,但一半被各种钓具和箱子给淹没了。
椅子旁边摆了个台子,上面放有好几种笛子。
刚才的演奏似乎就是这栋小屋的看守人亲自吹奏的。
伊佐间莫名笑吟吟地坐到椅子上。
我想,这个人不管是刮风下雨,都会坐镇在这儿,日复一日吹着笛子,看着文风不动的钓客们吧。
没有客人的日子就……
——焊接吗?
一定是在做他的什么作品。
三个客人像稻草人般凝然不动。这样就叫客人很多,说奉承话也称不上生意兴隆。可是……我觉得这样或许也算是幸福。
关口一脸几近痴呆的模样,在脱鞋处坐下,「伊佐间也真辛苦呐。」这种状况哪里辛苦了?我完全不明白。
可是伊佐间吟诗似地「嗯」了一声。
「话说回来,小关,今天是……?你又被卷入什么了?」
「还好啦……」关口回答得不清不楚。
「那位先生也是?」
他是想问我是否也被卷入了吧。
我是被卷入的,还是自个儿跳进去的,有点微妙。
我答道,「呃,差不多。」
结果跟关口一样。
或者说,我的应对跟关口没什么两样。
「今天又怎么会来这儿?」
「哦……」
总觉得对话磨磨蹭蹭的。
可是就算我加入,也不会有多大改善。我们每一个都呆呆傻傻的,没有负责犀利吐槽的角色。
「是来调查这附近的高级料亭。」关口答道。
至多只能说明到这种程度吧。若是解释追查到那家高级料亭——其实它是寺院——的来龙去脉,就太冗长了。
「药石吗?」伊佐间问。
这个人说话简短得要命。这若是省略了药石茶寮的茶寮二字,那他的确是猜对了,但我觉得也用不着把名称缩到那么短吧。
「你知道?」
「很清楚。」
「你很清楚那里的状况吗?」我忍不住问。真教人心急。
「嗯……他们也用这里。」
「用这里……?什么意思?你总不会跟药石茶寮有往来吧?跟你的活鱼池……钓鱼池吗?」
「对。」
总觉得泄了气。
「他们进这里的鱼吗?」
「不不不。」伊佐间挥手,「他们不用养殖鱼,而且我这儿的鱼都快死了。」
「这里的鱼……快死了吗?」
「是没死,可是半死不活。」钓鱼池的老板如此贬低自家鱼池的鱼,「……活蹦乱跳的鱼都死光了呢。」
被他这么一说,陈列在店铺的鱼的确全都是死的……但是被伊佐间一说,总觉得十分奇妙。
「那里……不是会从全国各地叫来新鲜的食材吗?他们在夜行货车上装设活鱼笼,将捕到的鱼活生生地装载过来。听说搬运途中全程有人跟着,日夜不休地不停换水……」
「所以……才会到这里?」
我望向狭小鱼池的水面。水看起来很干净。
他是很爱干净吗?小屋中也是,虽然杂乱,却一尘不染。
可是钓客还是一样僵在原处。
「会寄放在这里的活鱼池——钓鱼池里吗?」
「对,像是有时候送到得太早,或是客人晚到的时候,就暂时先放在这儿。别看它这么小,这也是这一带最大的活鱼池,很受器重的。每寄放一次,会付若干保管费。海鱼是没办法,多是鲶鱼之类。」
「鲶鱼啊……」
「天然鱼很新鲜的,活蹦乱跳。是从丹波等地送过来的……」伊佐间莫名悠哉地说道,眯起了细长的眼睛,「……很鲜美。」
「你、你吃过?」
「多的会送给我。钓鱼池里放鲶鱼很奇怪,所以我吃掉了。放太久会有养殖的味道……啊,有时候也会送来鳖什么的。鳖倒是寄放了很久,会关在笼子里沉进池里。那里付钱很大方,客源应该非常高级吧?出手非常阔绰。」
「呃……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他们往来的?」
「嗯……」
他好像在回想。
「这个嘛,从这里不得不改成钓鱼池的时候开始吧,我忘了。那里也是那个时候开的吧?」
「在那之前是寺院。」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