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雨 第二番 瓶长 玫瑰十字侦探的郁愤

/>   「不是的……啊。」

  几秒钟都还没有过去……中禅寺已经蹙起了眉头。

  屋里传来简直就像来自地狱的凄厉叫声。是那两人的惨叫吧。接着屋子晃动起来,骇人的尖叫断续响起。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望向中禅寺。祈祷师瞪着门口,抓着头发,问刑警道:

  「真糟糕。这种情况……会怎么样?大爷?」

  「什么怎么样……那家伙蠢到天边了,但还知道手下留情,死不了人吧。可是京极,你还是进去阻止一下吧。」

  「真是的,可是这是工作……」中禅寺嘴里嘀咕着,从后门进去了。

  同时惨叫声渐渐远去……才正这么想,又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破坏声。

  「啊……那是撞破正门玄关了吧。那白痴到底在干嘛。野蛮也该有个限度啊……」

  木场说着,跟在中禅寺后面消失在屋内。

  仔细一看,陵云堂和峰岸不知不觉间双手被捕绳绑住,系在树上。剩下的三个流氓被打得落花流水,一脸红肿地昏倒了。

  这一定是木场干的。

  看那些人被揍的惨状,我觉得……木场也没有比榎木津温柔到哪里去。

  处处——大概前庭也有——传来走调的古怪惨叫。渐渐地,尖叫声消失,取而代之地传来榎木津的哄笑。恶魔高声地、愉快至极地大笑着。

  我……

  偷偷窥看门口。

  好黑,可是眼睛一下子就习惯了。泥地房间。炉灶。和先前一样。

  声音停了。

  我走进屋里。

  泥地间的样子还是一样,但仔细一看,原本排在脱鞋处的壶全都被砸得稀烂。

  寂静得古怪。

  我走了上去。

  都来到这里了,要是不确认发生了什么事,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走廊的壶……也被破坏了。

  我打开那个小房间的纸门。

  那里……有山田淑,以及表情好似吃坏了肚子的木场杵在那儿。

  还有一个蹲着的男子——大概是木原正三吧。

  三人朝着同样的方向,一径哑然不语。

  淑的表情完全是茫然自失。

  连我进来都没有发现。

  我望向三人面对的方向。

  隔间的纸门敞开着。

  而另一头……

  看起来……是一片辽阔的沙漠。

  「这、这是……」

  壶……

  壶壶壶……

  原本淹没了整个屋子的壶……

  几无完肤、一个不剩、彻彻底底地……

  ——全被破坏殆尽了。

  我……想起了亡母的告别式。

  将烧剩的遗骨放进骨壶时……一样像这样一片粉碎呐——我想起了这样的事。

  榎木津……八成是拿他抓进来的两个流氓当武器,把屋子里所有的壶一个不剩,全都破坏光了。

  实在是……太夸张了。

  不顾前后也该有个限度。

  什么神。这要是神的话,那就是破坏神。这根本没得仔细捡选哪个才是家宝了。变成这样,真货假货家宝幌子全都没了,一切都毁了。

  在被破坏殆尽的陶瓷器那好似无止境的碎片荒野当中……中禅寺独自伫立着。

  「中……中禅寺先生。」

  我出声唤道,中禅寺扬起单眉。

  「哎,太可怕的全武行了……要是不穿木屐,根本没法子行走。」

  这么抱怨后……自己的工作可能全被搞砸了的祈祷师垂下头,在壁宠附近的碎片堆物色了好一会儿,不久后轻声叫道,「啊,有了。」

  一瞬间……淑有了反应。

  祈祷师静静地望向淑。

  「不过……变成这样一看,以结果来说,是要快得多了。淑小姐,你在害怕的……是这个呢。」

  中禅寺举起一个像是赤黑色棒子的东西。

  「啊啊……啊啊那个、那个、那个……」

  淑说着「那个」,做出划过空中的动作,就要跑过去。

  「不行,不能过来!」

  一听到中禅寺的话,木场立刻抱住了淑。

  「赤脚走过这种地方,脚会变得血肉模糊的。淑小姐,好吗?这个东西……就这么办了。」

  中禅寺将那根棒子折戍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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