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喂,益田,你那态度也太嚣张了。竟然发笑,太不检点了。」
一名男子说着,从里面端着盛有红茶的托盘出来了。是我来访时第一个接待我的人。
虽然看不出年龄,但有点书生※样,有着一双浓眉和厚唇。一头鬈发理得短短的,服贴在后。至于益田,他不仅细眉薄唇,鼻子和下巴也很尖细,两人看起来实在不像同一种生物。
(※此指日本过去寄住他人家中,帮忙家事并修习学问的人。)
「和寅兄,我哪里不检点了?」
对吧?——益田向我征求同意。不要随便应话比较好,我还没有弄清楚这两人的权力关系。一开始我判断被称为和寅的人地位比益田高。我以为他是前辈侦探之类的人物,但是看他会端茶过来,或许他只是个打杂的,可是以打杂的而言,他对益田讲话的口气又太傲慢了些。
和寅板起脸来:
「可是你不就在笑吗?」
「我只能笑了啊。而且笑对健康也比较好啊。」益田再次发出干燥的笑声。
和寅恭敬地将红茶摆到桌上请我用茶,接着噘起厚唇,瞪着益田:
「我泡茶的时候都听见了,这位先生的委托,不是件非常严重的事吗?而你竟然跟人家打哈哈。」
「我才没打哈哈,我只是生性开朗活泼罢了。」
「你愈来愈像我家先生了。不,你根本就是专挑他的坏毛病学。你这种心态根本就错了。」
「心态没错,哪干得来这一行啊。」
「哼。」和寅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益田,你是不是根本没听到我说的话?」
「我当然听到了。别看我这样,掏耳垢可是我的兴趣,我一天要掏个好几回呢。」
「那就是掏过头,把耳膜给掏破了吧。」
「我的耳膜很强壮的,厚如太鼓皮。」
「那我问你,你现在在这里干什么?」
「我在请教这位先生委托内容的详情啊。」
「我跟你交代过,不可以请教委托人详情吧……?」
和寅这么说。
怎么回事?别的也就算了,竟然说不可以请教委托人详情,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益田闻言便说:
「和寅兄才是,你这岂不是跟榎木津先生一个样吗?」
我半愣在原地,结果两人同时转向我这里。
「啊,呃,请问,那个……」
当然……我陷入恐慌。我完全不懂这种情况该怎么应付才好。
「各位,咱们先冷静一下……」
益田伸展双手,就像尾牙的干事指挥全场似地说。
我被两名男子同时凝视,的确一时之间陷入狼狈。但若论慌乱,益田和和寅反倒比我还慌:至于我,虽然困惑万分,倒是非常冷静……
益田以牵制和寅般的态度这么接下去说:
「……我已经听说事情原委了。然后……我想先确定一下您的委托内容。若是我办得到的事,敝社可以答应,若非如此,就请您死心吧。嗳,我虽然是助手,但本来还是个警察,和榎木津先生不同,精通调查要领。我的本领您大可放心。」
「哦……。那……呃,那位榎木津先生,呃……」
「不管怎么样,我家先生不行的。」和寅说。
榎木津这个侦探那么忙吗?
和寅看着我,以监护人般的口吻说明道:
「先生最近心情非常糟,连我都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了。我不知道在伊豆发生了什么事,总之他整天臭着一张脸,教人无从应付。他连话都不肯跟我说。」
「他只是牙痛罢了。」益田说。
「牙痛?」和寅反问。
益田苦笑:
「对,他臼齿蛀牙了。被堵在伊豆的时候,他说牙齿痛得要命,让当地的牙医拔掉了,结果弄巧成拙,好像拔掉的地方还在痛。」
「可是他一句都没跟我说过呀?」和寅埋怨道,然后拿着托盆站了起来,「不管怎么样,先生是不会工作的。不管理由是什么,总之他心情不好,而且他平常就尽说他根本不想工作嘛。所以我不是再三交代了吗?不管是打电话还是亲自来访,只要有客人,就向他们说明现在的特殊情况,不管是什么样的委托,都要恭敬回绝。」
「我知道榎木津先生不会工作啦,可是都已经听客人说出来龙去脉了,怎么好说『对不起,请回。』呢?人家不是正苦恼万分吗?」
「所以我再三地交代过你,叫你在客人说出详情之前先回绝。你又不是不知道,都是因为接了些小案子,害得我多少次差点被开除。可是你竟然趁我进去厨房的时候擅自询问内容,真是太差劲了。偏偏茶壶又在那种节骨眼烧开。」
「所以说,只要是我能胜任的案子就不要紧。只要我处理得来不就好了?又不是要叫醒正在睡觉的榎木津先生,和寅兄也不会挨骂。再说委托人特地来访,连话也不听就请人家回去,会损害咱们侦探社风评的。最在意事务所经营状态的人,不就是你吗?」
和寅斜眼瞪着益田,很快地说,「你还太嫩了。」接着用鼻子「咕咕咕」地笑了。
「我家先生不是常说,侦探